言大夫應該是被毒死的。
七竅流血,死狀十分淒慘,身上還有不少棍棒的傷痕,看來在死前也沒受什麼善待。
言大夫按身份,並非官職不過是個京城富裕百姓而已。
最終還是兼任開封知府的刑部尚書丁學將屍體收了府衙,驗屍之後也是無一位家屬來領。
最後是發臭了,府衙裡幾個人一個草席給扔到了亂葬崗上,估計會淪為野獸的食物。
丁學本就是月華的學生,而這藥王閣的東家又與月華有著關聯,言大夫的案子很快就變成了無頭懸案,最終也不過是判了言大夫平時接觸草藥太多,不甚將自己毒死。
而那個藥王閣,金色的大門緊閉,門口的台階已經成了不少乞丐夜間歇息的場所。
如此龐大奢華的樓台,一時間仿佛昨日一夢。
卞記藥鋪紅火起來之後,謝府的狀況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水雨凝不操心銀錢之事,她知曉自己不善此道,所以全權讓卞掌櫃自行發放。
最後在卞掌櫃的堅持下,店鋪的經營按四六分。
六成利潤給水雨凝,作為東家出資的報償。四成由卞掌櫃和各位夥計分工錢。而購買草藥和其他物資的銀錢,還是由水雨凝當時付給卞掌櫃的靈石來出。
看著水雨凝的麵子,藥王殿那邊的藥款甚至都不收分文,不過水雨凝還是讓卞掌櫃每次都按市價付給送藥的弟子。
祝寒那邊本就不缺靈石,自然是分文不取,水雨凝在巷子中另盤了一間兩進的宅院,讓祝寒居住,平日裡也可以修習仙術時不被打擾。
祝寒倒是不客氣,水雨凝剛說完,就住了進去。
祝寒住裡間,而那幾個夥計和卞掌櫃住外間。
府中也給老王頭和春桃姨留了房間,若是在藥鋪忙得晚了,也可以住在祝府。
而月華和琉璃頂那邊,水雨凝倒是不太操心他們對卞記藥鋪下手。
修士這邊有築基修士的祝寒,憑他的實力築基期基本不是問題。
而更重要的是,藥王閣與卞記藥鋪的比試已經在京城被傳得沸沸揚揚,若是此時卞記藥鋪出事,不論是不是藥王閣,他們都說不清楚。
如今該擔心的,反倒是謝府的安危。
老王頭和春桃姨白天在藥鋪忙活自然安全,但是忙完了總要回謝府和謝大人一同用個晚膳。
若是有人盯上了謝府,此時的謝府如小兒懷璧過街,太過危險了。
水雨凝正發愁時,卞掌櫃走了過來。
“東家,這卞記藥鋪好起來了,怎麼你卻發愁了?是不是卞某哪裡還沒想到?”
水雨凝搖了搖頭,畢竟信得過卞掌櫃,還是將自己的擔憂說了說。
“這老王頭和春桃姨總是行夜路很是危險,白天無人在府中,怕是來了賊人都不知道。他們年紀也大,這京城又有不少勢力盤根錯節,我怕……”
卞掌櫃伶俐,自然是心領神會。
他眯著眼睛突然笑道。
“卞某倒是想到了一處,那騾馬巷那邊有間鎮威鏢局,鏢局中倒是有不少拳腳不錯的壯漢,若是能付些銀錢,倒是可以雇來看家護院。”
水雨凝對京城的熟悉十分有限,不過是藥鋪熟悉一些,其他的也都是聽說。
“騾馬巷?是賣騾馬的巷子?”
“那騾馬巷現在怕是隻有騾子了,先皇曾經限製了馬匹交易,隻能走官家渠道,民間命令禁止私自豢養和交易馬匹,不過前朝時似乎有不少騾馬店,所以得了名。現在那裡淨是些鐵匠鋪和騾子還有飼料鋪子之類的。”
水雨凝眼前一亮,雖然自己手中已經有了鏽劍這一神兵靈器,可修仙之人對武器本能地十分熱愛,這京城的武器鋪,水雨凝還真是勢在必行。
卞掌櫃卻有些擔憂。
“東家,說句不該說的話。卞某知道您與眾不同,有不少本事,可那騾馬巷子都是些粗人,不是倒賣刀劍的就是鏢局和軍營的糙漢子,他們這衝撞一下,實在是不妥啊……要不卞某讓大牛陪著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