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騎著馬,來到大同城下。
剛下城牆的郭登,重新回到城頭。
“六軍東歸,孰料至此?”
郭登高聲喊道,目光卻是憤怒。
一如之前,他伏哭於城頭,問的乃是大明皇帝。
城下的朱祁鎮仰望著那些大明的士卒,聽到郭登的話,一股氣瞬間堵上胸口。
“郭登,朕因奸臣所誤,如今帶領大軍而回,乃是撥亂反正,爾莫不是要造反?”
朱祁鎮勒著韁繩,怒氣蹭蹭往上漲,斥責起了郭登。
“夷王,你走吧,大同不會開,也不會有人出城。”
郭登歎了口氣,隨後大吼道“末將守土有責,還請夷王離去!”
吼完之後,直接從身旁的將士手中拿過弓箭,拉弓搭弦,咻的一聲,箭矢筆直飛向朱祁鎮,隨後就插入其馬前足的土裡。
見郭登玩真的,朱祁鎮想都沒多想,屈辱地拉住韁繩就往回跑。
這一切,也先都看在眼裡。
他揚起嘴角,看來這朱祁鎮,還是有點用處。
“回營。”
也先大手一揮,沒有等朱祁鎮,瓦拉軍就開始撤退。
綴在隊伍後麵的那匹馬,就好似追隨主人的小犬。
郭登直接把弓摔在地上,憤然離去。
京城。
滾滾的煙塵,不斷有錦衣衛駕馬跑入京營之中。
“陛下,九門外的房屋妨礙守軍紮營屯駐,是否拆除。”
石亨指著行帳之外問道。
“動搖人心,不可,再者,這些房屋留著,神機營可以以此為掩體射擊。”
朱祁鈺直接否定了石亨的話,由陣地戰轉為巷戰,對大明防守有利。
“陛下,提督守備紫荊關右副都禦史孫祥來奏守備本關都指揮韓青,號令不嚴、措置無法,即今防寇之際,恐誤邊計,薦彭城衛帶俸都指揮僉事雷通共理邊防,再言三事
一為大寧都司新添官舍軍餘三千人,隨解隨逃,不得實用,蓋因饑寒迫身,請關支口糧。
二為在關守禦軍馬,雖有糧料,而無草,請令附近保定等府儧運赴關,仍將續添軍馬、糧草量數督運前來。
三為守邊關必得夜不收,使其探聽風聲,今於旗軍內選夜不收四十名,委官管領,分為十撥,令其輪番緝探聲息。
請陛下定奪。”
於謙在一旁念道。
“準了。”
朱祁鈺答道。
這紫荊關,很關鍵。
“對了,興安提議,造功賞牌,分奇功、頭功、常功三等,以文臣主之。
凡戰挺身先行突入敵陣斬將奪旗者,與奇功牌。
生擒達賊或斬首一級者,皆與頭功牌。
其餘雖無前功而被傷者,予常功牌。
賊平,視此論賞。
朕以為然,既然文臣想要立武功,那便上陣試試。”
隨後,朱祁鈺點了點沙盤,繼續道“吊橋不會升起,朕不能放棄九門外的士兵,若撤退,城頭上的炮火會幫忙斷後。
還有,詭雷已經分派給神武衛,由他們架設陷阱,九門士兵不得踏入雷區,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