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終究是人治,官員的自由裁量權很大。
一個對朝廷不滿就能死罪,而且絲毫不需要證據。
大明的三司都這樣,還能指望其他部門嗎?
另一方麵,朱祁鈺以現代人的眼光,不是很理解薛蓉兒的行為。
薛瑄被免除了死罪,帶走的也僅僅是兒子。
身為女兒的薛蓉兒,被留在了教司坊。
雖然長達七年的時間,薛蓉兒的清白已經不在,但卻還想著為父伸冤。
朱祁鈺不想評價。
但是,規範官員行事,這是必然,不然朱祁鈺自己也可能變成朱祁鎮。
等盧忠離開之後,朱祁鈺給了薛蓉兒一些銀兩,也讓她先在王府熟悉教材。
於謙沒走,原本還想留下來和聖人討論事情。
但是遇到薛蓉兒這件事,朝廷的吏治有很大的問題。
王振所遺留下來的影響還很深遠。
當初能和王振對壘的,大多死在了土木堡,留下來的,有不少趨炎附勢之徒。
薛蓉兒隻是個開始。
“陛下要如何處置兩人?”
於謙見聖人坐下,便開口問道。
明律對於誣告的懲罰很重誣告人死罪,所誣之人已殺者,反坐以死;未決者,杖一百流三千裡,加役三年。
而且,對於那種避重就輕的,也有詳細區分。
若告二事以上,輕事告實,重事招,或告一事,誣輕為重者,皆反坐其剩。
真按明律,那兩人給薛瑄判的是死罪,薛瑄沒死,兩人也要杖一百流三千裡,加役三年。
這可是要命的事情。
“都察院很重要,至於總憲之位,是不可能給那兩人的。”
所謂總憲,便是都察院左都禦史。
而目前,都察院隻有代右都禦史,陳鎰。
至於那個王文,才是真右都禦史,不過目前還在陝西。
這兩人,原本就是總憲之位的最佳人選。
聞言,於謙點了點頭,若是沒有薛蓉兒,或許吏部一推薦,聖人就通過了。
朝臣這麼多,聖人總不能每個人都了解的十分詳細。
可是話又說回來,除了兩位老資曆,還真沒有很合適的人選。
“下次會試是何時候?”
朱祁鈺想了想問道。
“後年。”
於謙回答道。
明朝科舉考試分院試,鄉試,會試和殿試。
通過院試便可以稱為秀才,而鄉試三年一次,過關的人稱為舉人,就有資格做官了,不過得等空缺。
而會試便是舉人考完之後的第二年,考完之後便是殿試,也就是進士了。
需要進京趕考的,便是會試。
聞言,朱祁鈺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
京城十一月的寒風已經有些刺骨了。
朱祁鈺讓王恭廠做了一些蜂窩爐,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煤餅、煤球到了大明已經很成熟了,做蜂窩煤,更是小事一樁。
陸續送入學校各個教室的蜂窩煤爐將成為學生過冬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