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體力活嗎?為啥還要識字?”
有人不解,那人笑著回答“之前俺就去試過了,像咱工地那些架構,就要會算學,而且還要畫什麼圖,不識字可做不了。”
“這麼說也對,難怪工頭最近晚上都不喝酒了。”
不少人點頭認同著。
高穀卻有些聽不明白,連忙問道“這麼說,難不成讀了書,出來還是乾些體力活?”
聞聲,眾人的目光看了過來。
工人們彼此之間說沒什麼事,可是高穀一個書生模樣的老人,那就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乾體力活怎麼了?俺這工地上,一個月也能五六兩,以前可想也不敢想!當衙門差役才幾兩?”
有人不喜說道,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但是在高穀眼裡就不一樣了,以前這些人,麵對讀書人都是唯唯諾諾,現在竟然敢還嘴了。
“倒不是這麼說,隻是寒窗苦讀,最後卻沒改變什麼,那讀書又何用?”
高穀揚起嘴角,十分和氣說道。
“怎麼沒用?學門手藝,荒年都餓不死,咱是讀不下去,不然也去夜校了。”
老工人搖了搖頭,反駁道。
“夜校?那是什麼?”
高穀聽到新詞,瞬間作出反應,追問。
“嘿嘿,咱這不是白天沒時間嘛?想要識字,隻能晚上,所以聖人就組織了學習小組,讓一些識字的人教咱。”
參加過的工人樂嗬嗬笑道“過年俺娃兒回來,作業上的不懂,問俺,俺也不知道,所以,俺就覺得應該去識字,不然都不知道怎麼跟俺娃兒聊天了。”
關於孩子的話匣子一打開,在場的工人就你一言我一語,說起了自家的變化。
有的說的是兒女,而有的是說自己的孫輩。
高穀也注意到,很多外來的流民工人在感歎自己來得晚了,孩子還讀不上書,隻能說著羨慕的話語。
如此這般的改變,如果不是親耳聽到,高穀最多認為京城的改變就是多了那麼些建築而已。
教之則善,本無類也。
活了這麼久,高穀都沒想過這個年紀的工農,竟然還有著讀書識字的心思。
他總覺得,士農工商的概念逐漸模糊了起來,為此也有幾分憂心。
不可以其種族庶鄙而不教之,這是儒家的教育思想,可是,思想是思想,現實中,氏族閥門的興起,就是對知識的壟斷,對於農工商,都是極為鄙視。
高穀沒有作出激烈反應,因為他習慣的往深處去想。
聖人如此安排,一定有其意義,自己半百的年紀,沒有那麼膚淺。
更何況,和這些工人坐在一起,看著那一張張笑臉,為生民立命,不就是如此嗎?
“你們聽說了嗎?說是那田稅要改了,不算人頭了。”
不知是誰說了一嘴,其他人也安靜了下來,隨後問道“你從哪裡聽說的?”
“賣報郎啊。”
那人指著不遠處的人,說道“就在那報紙上寫著,不過說得不多,好像是朝廷有這個意思。”
“莫談國事,莫談國事!”
另一人突然就忌諱如深,陰惻惻道“國事可不是咱們這種人可以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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