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幫是帶有派色彩,而商會,就顯得正規了許多。
朱祁鈺依照自己的想法對陳循的流程提了些建議,讓整體更加規範了些,陳循才心滿意足歸班。
而在陳循歸班之後,王直便再次出班,道“陛下,各地鄉試已開啟,來年科舉讀卷官還未擬定,請陛下定奪。”
科舉是朝廷主要的人才來源,從鄉試考官到京城科舉讀卷官,都需要嚴格把控。
“此事五部攜都察院議定,徇私舞弊依照舊例處置。”
朱祁鈺昂了下頭說道。
聞言,王直行禮歸班,這是很正常的操作,滿朝大臣,聖人都記不住,更何況還有各殿大學士這些,所以多是通過內閣推薦,聖人允許之後才任命。
“陛下,劉安部紮根開原,但草原有限,終歸不是長久之計,臣以為,讓牧民遊而不牧,開通商市,如今京城缺少肉食,百姓家家戶戶圈養家禽牲畜也填不飽京城所需,與草原互補之計,可對其進行有效控製…”
於謙朗讀自己寫的奏折,這一切的基礎,是劉安紮根開原城,有著武力上的優勢,不然光是貿易,隻會引來豺狼。
朱祁鈺聽得很仔細,畢竟於謙有著豐富的基層經驗,再加上對京城的觀察,和陳循等人也多有討論。
最終,於謙想著用商品貿易實施經濟控製。
現在銀幣推行無阻,於謙想打破邊境貿易以物易物的形式,其中的陽謀,不過就是天下貴族都差不多,喜歡把錢藏在家裡。
隻要草原上的貴族這麼做了,那麼注定會失了民心,到時候收複起來就方便許多。
“通商一事,以往朝廷與草原諸王商定,如今大勢在我,各邊鎮重地,由朝廷市官節製,再者。”
朱祁鈺頓了一下,掃了諸位尚書一眼,道“此法定讓草原內部矛盾加劇,而草原貴族便會將內部矛盾外移,轉內部矛盾為外部矛盾,戰事便是如此興起。”
遊牧民族和海盜民族差不多,根本沒有自己解決內部矛盾的習慣。
一旦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想方設法引動外部更大的事情,以此來分散內部的注意力,其中最好的辦法便是發動戰爭。
在這個時代,發動戰爭可以有效減少人口,利益分配就會變得簡單的多。
而農業大國是那種一直在解決內部問題,直到解決不了,由內部開始崩潰,消耗完利益方之後,再開盛世。
於謙第一次聽到如此完整的理論,似乎能夠解釋為什麼北方一直不能平定的原因。
其他尚書也是若有所思。
要說學無止境,這一代的朝廷,不管是商貿上的,還是軍事上的,他們都接收了太多的新思路,有點消化不及的感覺。
“短期的和平,若是無法保持武力上的優勢,那麼隻會引起更大的戰亂。”
朱祁鈺淡淡說著,這是給那些想要刀兵入庫,馬放南山的安樂派打補丁,居安思危的思想必須時刻記著。
帝王不想通商,無非就是因為武力上的優勢很容易被超越,怕這個怕那個,最後導致這也做不了,那也做不了。
可是禁來禁去,最後不還是讓瓦剌做大做強,差點創造輝煌了不是?
“周卿,工部主持大沽口軍港船塢一事需要抓緊,事事相連,工部任務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