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商會,與晉商和徽商相比,顯得格外不矚目。
在北京城的人看來,潮州那得是南方蠻子的所在地。
所以會館開館顯得有些門可羅雀。
翁可並不在意,相反,在其他會館開館的時候,他都會送上一份賀禮。
潮商乃是後起之秀,得天獨厚的南洋優勢,從唐朝起,潮州便是海上絲綢之路重要的始發港。
晉商的茶葉,徽商的鹽,而潮人善經商,窶空之子,隻身出洋,皮枕氈衾以外無長物;其贏而入,一遇眼光所達之點,輒悉投其資於其中,萬一失敗,尤足自立;一旦勝利,倍蓰其贏,而商業之揮斥乃益。
因此,與主要在大明境內發展的不同,潮商很早之前便已經走向世界。
隻不過礙於朝廷的禁海政策,很多潮商都移居海外,偷偷摸摸的和大明做生意。
正是如此,潮人很多成了商盜,自身在南洋小國就有著不可小覷的武裝力量。
但翁可知道,不管潮商有多麼強大的武裝力量,在如今的大明麵前,還是十分渺小,更何況,聽聞聖上曾讓人入閩,和其他皇帝的朝廷比起來,當朝戶部尚書對於商業的了解讓翁可驚異萬分。
最主要的還是翁可收到了來自天津的消息,大明再次啟用福船,而且其上火炮驚天動地,三四裡遠的城牆都在其射程內灰飛煙滅。
若是朝廷依舊禁海的話,翁可或許會驚懼,但現在不同了,大明眼看就要開海了,那朝廷軍力越強,自己這些海商的保障就越大。
市通則寇轉為商,市禁則商轉為寇。
坐在會館中的翁可,讓人不斷記錄著潮閩地區的商戶,這些都是要入戶部檔案的。
入和檔,那就是正規商賈,不能再做那些不乾不淨的事了。
大堂上坐著四五人,都是來自潮閩的商人,以翁可為首,便有人問道“翁會長,有不少商戶不願入檔,怕以後麻煩。”
聞言,翁可不屑笑道“貪小利而忘大義,此類人就算家財萬貫,也守不住。”
翁可又何嘗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思,禁海對他們來說,當然有好處,畢竟掌握私販通道,就掌握了一定的議價權,現在朝廷要將其收走,自然不樂意了。
這不是一小部分,大多人都是如此。
“翁會長,這會不會對我等有影響?”
畢竟不像晉商和徽商,潮商在朝中並沒有什麼關係網,在京城,遇事自然會怕三分。
“不會。”
翁可斬釘截鐵說道“當今聖上的心胸,曆代罕見,你我商賈,他都容得下,又哪會不知其中的臭蟲。”
看了對方一眼,翁可心裡想著,不然大明早堅船巨炮何用?
不就是等著這群人自投羅網嗎?
可以想象的未來,大明的戰艦攻無不克,到那時,自己這些商人不用偷偷摸摸的,可以光明正大,甚至有著身份上的加持,南洋那些權貴,誰敢不低頭?
現在還擔心自己那些小利益,完全是鼠目寸光。
“是極,是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