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的血腥引來嗜血的鯊魚。
宋新雖然隻是個驛丞,但是當初他可以在福建就行賄到京城王振,自身的財富底蘊可想而知。
當了布政使後,更是壓榨百姓,將自己付出的財富成倍收回。
因為不涉及謀逆,所以宋新沒有被抄家,以至於現在,他不過是回到了那沒有品級官身的鄉紳行列之中。
此時的宋新,一改白天的阿諛奉承作態,在那腳夫麵前,換上了高傲的神情。
“你們要庇護?我還要庇護呢!”
麵對漕幫的無理要求,宋新也有些無奈。
之前京城文官對王振的清洗,對於宋新這種以行賄王振獲得的官位的人來說,是毀滅性的。
失去王振,就失去巨大的庇護,投靠其他山頭,以宋新目前的身份,難。
最重要的是,天津這個大蛋糕,京城裡的閣老都盯著,可不是外麵那些土皇帝能夠伸手進來的。
“宋大人,就不能走走楊老的門路嗎?”
那腳夫三大五粗的,撓著騷亂的頭,一身短袖麻布馬甲,詢問的也是自家老大的問話。
“哼,你知道這次來的人是誰嗎?”
宋新鼻子出氣,道:“李賢,當初楊少師要見其一麵,他一個驗封司主事都敢不見,走楊老的門路?你們真不知怎麼死的?”
薛瑄不屈王振,李賢不見楊士奇,這朝廷現在重用的,都是之前被排擠的人。
特彆是那些閣老,經過土木堡之變後,換了一茬,上來的,那都是經過考驗的,在通惠河的時候,就沒人為楊氏說情,更何況是現在。
腳夫並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隻是理解,現在沒有靠山了。
“那宋大人不能見死不救吧?”
聞言,宋新大怒,道:“我可不知何時和你們有什麼生死相依的關係。”
天津的形勢變化太快了,幸虧宋新自己牽扯不深。
更何況,自己跟他們這些小打小鬨的,也不是一路人。
明哲保身是多數人的選擇。
現在宋新都有些自身難保了,時常能感覺到彆人的監視,根本不敢有多餘的行動。
李賢上奏朝廷的請求,立刻得到了準許。
【關於天津府開展掃黑除惡專項行動通知。】
兵部、戶部、吏部、工部、刑部,五大部門的大印,皇帝的玉璽,東廠的印綬。
朝廷最高規格,致力要讓天津府穩定下來。
兩封聖旨,一封給了李賢,一封給了範廣。
前期的調查,百姓的舉報,士兵和衙役奔跑在街頭,粗暴踢開一個個大門,煙柳巷中,那些衣衫不整的人給提溜出來。
就在天津不斷抓著小蝦米的時候,京城也沒有閒著。
“朕常聞,每每京察,各部明公護其屬下,長官往往博寬大之名,每屆京察,隻黜退數人,虛應故事,餘概優容,而被劾者,又不免冤抑。”
朱祁鈺說這話的時候,是在文華殿,六部變成五部,但是朝廷不是黨爭,不是勾心鬥角,是人情世故。
隻要是人在管理,那麼人情自然會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