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詭計?”
朱祁鈺瞪了陳循一眼,也沒有多追究。
畢竟,金融可不就是詭計嗎?
“山西商會曾問過銀行,能否存錢,銀行沒答應。”
朱祁鈺開口道:“其實,他們想學那宋時彙兌便錢之法。”
“以現在朝廷信用,銀行若能幫其存錢,那麼山西商會會員便無需每次來京帶大量錢財,以銀行為中介,他們隻需要收取些手續費,就能用存折代替寶鈔。”
這種類似信用憑證的東西,有很多,錢引、鹽引、茶引等等都是。
陳循理解之後,眼睛一亮,不過又皺眉道:“臣聽聞,那銀行為工人儲蓄,並且會給予儲戶分利,若是拿了裡麵的錢,到後麵儲戶取不出怎麼辦?”
“對,所以儲蓄不能全部用,需要保留一部分預備金,陳卿所說的擠兌,曆史有很多,不說彆的,寶鈔為何貶值如此,其一是不保值,其二便是不信任…”
聞言,朱祁鈺給陳循繼續灌輸金融概念。
“百姓不信朝廷,自然不會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吊在一棵樹上,這些手段,其實最根本處便是,保證發展,讓百姓對朝廷有信心,本質就是透支未來。”
等朱祁鈺說完之後,陳循大口大口的呼吸,確實,金融手段斂財方式很多,但是,個人乃至朝廷,很難麵對巨額財富還能保持本心的。
銀行、錢引、放貸,甚至養母牛生牛仔的期貨,在大明以前都是存在的。
看到前期大量的利益,然後就私心斂財,最後玩崩了,朝廷信用破產,然後改朝換代。
“陳卿,你覺得天津往後市舶商稅收入會如何?”
朱祁鈺問道。
“得天獨厚優勢,保守預估年千萬兩。”
陳循開口說道。
“那在天津和京城成立兩家銀行,區彆於大明銀行,向所有身份清白可查百姓開放,都是你戶部的事情,內部溝通配合若也做不到,那麼就彆碰這種東西,遲早要完。”
換上一臉嚴肅的表情,朱祁鈺要對大明百姓負責,所以要將銀行分類,農戶和工人經不起折騰,他們崩了,國家就崩了。
陳循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輕易決定,
聖人日益高漲的聲望,相信一旦商業銀行成立,那麼儲蓄一定會很高。
光是京城和天津兩地能夠憑著一本存折取錢,就足夠那些商會將大量錢財放進銀行了。
與利率無關,消費潛力巨大的京城和大明獨一無二的港口,來往運送的銀幣銅錢都是不可小覷的數量。
這點就足夠讓各大商會發狂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聖人願意將自己的信用和朝廷分享,這很重要。
“陛下,臣以人頭擔保,必定辦好銀行。”
思量了許久,陳循堅定說道,這是最好最安全的斂財方案了,其他方法,根本守不住百姓的錢袋子。
聞言,朱祁鈺擺了擺手,笑道:“你一顆人頭不夠,殺蔡京能挽救大宋嗎?”
陳循苦笑,這時候才知道,語言十分匱乏,聖人要的是規章製度,是一種死物,配合不斷進取改革的活力。
“臣這就去辦,可否允許臣去問問大明銀行的職工工作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