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廣帶著艦隊靠岸泉州港。
陳懋站在岸邊,看著不斷靠近的全新福船,還有其身後的各種輔船,神情有點恍惚。
感覺就跟回到永樂朝一樣。
而和以前不同的是,現在艦隊的兵力更少,更為精簡化。
海軍比陸軍更加重視火器,為了提升整體火力,福船的船艙裡多數放著是火藥和彈藥,減少的是兵力定額。
若是近海作戰,福船也可以舍棄運載物力,轉換成運兵船。
坐上小船,範廣上岸後,就聽到陳懋大氣的聲音,道:“範都督,許久不見,已是水師大將了!”
“皆是為聖人分憂。”
範廣看到陳懋,立刻拱手行禮道。
“某已備好酒菜,範都督移步。”
側身讓開道路,伸手做出請狀,對於這年輕的將領,陳懋帶著武將的敬意。
範廣自然感受到了,彼此間要有謙讓,所以他駐足,也做出請狀,道:“陳將軍先請。”
新老將軍之間的心照不宣,陳懋邁腿走在範廣的前頭,特意放慢腳步,大概隻比範廣快半個身位。
而範廣則是看向泉州港這個大明為數不多的天然深水港。
泉州港,外名刺桐港,唐宋時期便是華夏四大海港,自胡元超越廣州港,乃是世界兩大商港之一。
可這裡畢竟離京城太遠,新帝皇覺得不能完全掌握的地區,不適合發展。
泉州府衙。
知府等行政官員已經等候多時。
範廣現在已經名聲在外,他是石亨之後最出名的年輕將軍,而且,最重要的是,聖人重視。
“陳將軍,某軍務在身也就停留補給幾日,就不飲酒了。”
軍中的規定,陳懋自然是知道,點頭道:“某自然知曉,今日隻吃菜,不吃酒。”
陳懋可不會主動去破壞軍規,更不會以身份去施壓後輩喝酒。
這種事若是傳出去,可不代表著好客,相反,隻會讓人覺得以勢壓人。
“現在你可是香餑餑,與地方官接觸是必要的,在天津不也是如此嗎?”
陳懋許久沒有回京,多是聽說,對於範廣這樣從京城來的人,有著最為清晰的情報。
“天津實行軍政分離,知府都忙著管理民生,哪來的時間應酬。”
範廣不是木訥的人,以前的人情世故也知道,直接跟行政官員打招呼,然後將實際情況說了出來。
那些個知府官員聞言,老臉一紅。
他們習慣了應酬,習慣了在酒桌上談公事,這種習慣,傳到了倭國,後世就成了銀座會議。
官員門閥基本上都是在較為封閉的酒桌上敲定各種事情,甚至是各類選舉,明麵上的形式,那都是可操控的。
大明原本也是如此,但現在,是轉換到了朝議,小會定大事。
麵對如日中天的範廣,知府官員也得賠笑,道:“範都督說的是,不過,都督遠道而來,本官接風洗塵也是人之常情。”
“彆站在這說,菜食都涼了。”
陳懋作為中間人,顯現出調和的態度。
對於閩地的這些官員,陳懋說沒有怨言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