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的格致院對標的是國子監,而朱祁鈺的格致院,要對標的便是科學院。
兩者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當王直登門的時候,朱祁鈺稍微感到驚訝。
朝中雖然沒有明麵上分出進步派和保守派,但是,官員之間,還是隱隱有站隊傾向的。
不管王直願不願意,保守派的領袖,就落在他的頭上。
而朱祁鈺,那就是進步派領袖,而且還主導著大明政策。
不去理會外界的想法,王直向朱祁鈺表明了來意。
朱祁鈺看著王直,心想著,原來這是來要地的。
對於格致院,朱祁鈺也是關心,批地給王直,也不是什麼麻煩事。
可是,交流之間,朱祁鈺感覺到了王直的理解誤差。
以王直的理解,就是將儒生轉化成如同劉升這樣的生員,以儒入理,格物致知。
是好是壞,朱祁鈺不知道,但是他想的是從社會麵,廣招諸子百家,集百家之所長,結合新知識,奠定華夏現代理科基礎。
“批地不成問題,但是,籌備建立格致院,朕要當第一任院長,往後的院長與副院長,再由內閣提請,需學術人品過關之人,交朕定奪。”
朱祁鈺覺得,這大方向還是需要掌控一下,彆到時候,又是一群研究經典的老學究霸占著重要位置。
對此,王直似乎早有預料,補充道:“理當如此,不過,陛下,儒生與理學並無衝突,張衡,祖衝之,沈括,皆是儒家出身,還望陛下摒棄成見。”
王直說的是實話,不過,這是建立在儒家壟斷了教育資源的情況下。
“成見,不是要朕摒棄的,得看看儒生都做了什麼?”
朱祁鈺點頭,沒有否定王直的話。
這就像後世在華夏存在的對某特殊族群的歧視,天天喊著不能歧視他們,可做出來的卻總是各種零元購和歧視其他人。
雖然有著客觀因素的存在,但也不是彆人強迫他們做出那些苟且之事。
聞言,王直有些無言以對了。
民間詩社那群自命不凡的人,王直也知道。
空有妙曼文章,但是確實不適合做事。
和李白差不多,狂放不羈,悲天憫人,但也隻能停留在文章詩詞上麵,真要做事,就是一地雞毛。
這是很多文人的通病,他們可以長篇闊論,點出很多大家都知道的問題,但是就是不能提出解決方案。
當朝臣想要限製皇權的時候,儒家就已經不是以前的儒家了。
從輔佐君王,到胡濙政變,儒生們被聖人抽了一個大耳光,連帶著王直一起。
見王直沒有言語,朱祁鈺歎氣道:“讓王卿籌備建立格致院,想必王卿也知道朕的意思,可以放手去做,但若是以裙帶同鄉之誼,抱團黨爭,朕定不會坐視不管。”
文人感性,但是在政治上,這種感性太過缺乏理性。
黨爭,在任何時候都不是什麼好事,王直不知道大明亡於黨爭,而黨爭始於萬曆,沒有出現的事情,王直對此有些疑惑。
其實,黨爭就是那些所謂的帝王心術,中庸之道,拉一打一這一類操作才產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