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務教育是基礎,而大學教育則是在基礎上盛開的繁花。
在大明,儒學便是基礎,大學教育,則是需要通過科舉之後,進入衙門才開始。
相比大學教育,衙門教育更有目的性,而且還是實操。
隻不過,專業性就差了些。
在尚書之中,最可能反對的王直也因為朱祁鈺將那學校交給朝廷而轉頭想到從其他方麵入手。
一味縱容的大臣,可能是奸臣,但,一味反對的大臣,也未必是良臣。
當皇帝,需要有自己的判斷力,恰巧,朱祁鈺走在前人的路上,站著巨人的肩膀。
朝臣也沒有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就上了聖人的賊船。
“諸位明公皆有道理,朕覺得,自唐以來,便有小學夯實基礎,若是分科專業,不如便稱為大學,所選科目,再議。”
既然這些大臣提起來了,那麼繼續順水推舟是最好的選擇。
又是在一起商量了下大致的細節,敲定框架,讓那些非內閣的大臣也體會到了朝議的感覺,朱祁鈺才散了眾人。
走出景仁宮,王直突然駐足,總感覺自己被人帶著走,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那種。
看向於謙,雖然是聖人先提的,但卻是於謙接下去的,兩人莫不是早有勾結,不,應該是探討。
“於尚書,可否有空?”
王直幾步跟上了於謙,開口便是問道。
於謙回頭,看向王直,沉思一下才開口道:“有。”
身後便是景仁宮,王直在宮前的行為,自然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的行為,那麼就證明王直坦蕩蕩。
這樣的情況下,於謙自然不會規避與王直的接觸。
“那請於尚書到府上一敘,可否?”
現在的於謙已經不是以前的於謙了,就算是暫管,但也管了一年的軍事,聖人都還沒收回給於謙的權力,並非聖人沒有自己人,隻不過於謙最合適罷了。
王直明白,朝臣也明白,但這事,除非換一個皇帝,或者是皇帝和於謙生出了間隙,否則改變不了。
“可就叨擾王尚書了。”
於謙笑著朝王直拱手,答應了王直。
一路上,兩人沒有多話,走到王直的府邸之後,入內便能體會到與景仁宮的不同。
景仁宮的一切都十分新穎,就連那裡的廁所,都比這府邸的任何地方乾淨,甚至有神奇的自來水。
於謙不曾來過王直家,左右看看,比自己家還大,奴仆也比自己家多。
雖然漲了工資,但於謙已經習慣了大多事情交給自己的夫人。
由儉入奢易,也分人。
有的人,窮苦慣了,便不習慣被彆人服侍,而於謙,便是這種人。
到了廳堂,款上茶水和糕點,王直歎了口氣,說道:“某不明白。”
似乎是對於謙說,也似乎是自言自語。
“為何?”於謙道。
“某不明白,於尚書為何會看著聖上弑兄。”
這是王直最不能理解的事情。
在那天之前,誰知道於謙會是朱祁鈺的人?
郕王朱祁鈺,自小便被圈養在京城,雖然衣食無憂,但是也不曾接觸過任何大臣。
就算現在王直回憶起來,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