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親,此事孩兒知道。”
朱見濟的頭,垂得更深。
聞言,朱祁鈺握了握拳,所幸,事情發現的早。
學校的教職人員,本身也有退伍老兵,再加上聖人的重視,對於這種事,是早發現早解決。
在聖人麵前,一群學生根本無法談及自身家事。
朱祁鈺走向一旁瑟縮的孩子,他的目光清澈中帶著畏懼。
學校本身就是小社會,彆以為孩子年紀小,就不會有什麼人情世故了。
相反,在孩子身上,這種關係更加純粹,玩得好的聚集在一起,然後去欺負某些和團隊裡有矛盾的人。
這個矛盾,或許是因為對方僅僅是看了他一眼,讓他覺得眼光不正所導致。
朱祁鈺也了解到,一開始,孩子是打算自己解決,畢竟武備學校,本身就武德充沛。
可事情鬨著鬨著,就收不住了,對方隻能直接告老師了。
站到那受欺淩的孩子麵前,朱祁鈺看向教官,問道:“事情都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有不少學生可以佐證。”
教官身體站得筆直,猶如跟長官彙報軍情一樣。
點了點頭,朱祁鈺才拍了拍那孩子的肩膀,道:“你沒做錯,一開始嘗試自己解決也沒錯,告訴老師教官也沒錯,彆怕。”
感覺肩膀的力道,似乎被注入了勇氣,那孩子不瑟縮,反而抬起頭,對視朱祁鈺,道:“是,陛下!”
“朱輔,站出來。”
朱祁鈺轉身,喊了一個人的名字,隨後,一個小胖子站了出來。
小胖子年紀和朱見濟差不多,大概六七歲,聽到聖人的點名,整個身體都顫抖了一下。
朱輔,朱儀之長子,靖難名將成國公朱能之後。
祖父朱勇隨朱祁鎮北征瓦剌,作為先鋒,戰死於鷂兒嶺,是土木堡之變的背鍋人之一。
不少大臣認為朱勇喪師辱國,損兵折將,有罪於國,建議削奪爵位,不過朱祁鈺沒有答應,當然,這也導致了朱儀現在還沒有襲爵。
這種擱置,對於朱儀來說,十分煎熬,但也彆無他法。
將自己的孩子送到學校來,其實也是為了向聖人表達忠心的做法。
“為什麼欺淩同學?”
朱祁鈺沒有訓斥,而是開始發問。
“他嘲笑我是胖子。”
朱輔垂著頭,雙手放在大腿兩側,手指扣著褲子說道。
“然後你就帶人欺負他?”
朱祁鈺依舊保持嚴肅,這種起因很正常,欺淩者和被欺淩者之間,通常會有一些很小的矛盾,小到大人覺得如同玩笑一般。
可是,在孩子的心裡,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特彆是像朱輔這樣的國公世家,手中擁有一定的特權,打小所受的熏陶不一樣。
在事情沒有演變成十分嚴重的時候,後世常用的做法便是道歉。
可是對於階級森嚴的大明而言,道歉有用?那要權力乾嘛?
朱輔掀掉對方的餐盤,走路故意撞擊對方,集合自己的朋友孤立對方,這些聽上去,也不是什麼大事,要不是學校受重視,放在外頭的學堂,這種事情,祭酒或許都懶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