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東,便進入徐州地界。
徐州是南京的門戶,若徐州不保,則中原、江淮不保,而南京也就危在旦夕了。
恰逢春天,金濂掀開窗簾,看著外麵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
這座古戰場,一直都是戰略要地。
所以,無論是水路還是陸路,都修建的極為完善。
自從胡元將泗水納入京杭大運河體係之內,江南,也就是南直隸的糧食多從此地運往北方。
作為北國鎖鑰、南國重鎮、五省通衢、豐沛收養九州的徐州,不管是北上,還是南下虎視江東,都極為重要。
金濂的目標是浙江,所以,並沒有入徐州城,
如果時間合適,可以直接住進沿途的驛站,就算在外,也有點安全保障。
東廠的檔頭將驛站裡外查了個遍,隨後金濂才在護衛的包圍下走進去。
這不僅是在保護金濂,更是想將不可控的事情壓製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等到金濂進屋之後,那檔頭也跟了進來,道:“有點不對勁。”
聞言,金濂低眉微抬,雖然,對於東廠,情緒上還有些抵觸,但是,現在這些人是保護自己的人,低聲道:“說。”
“安靜,太安靜了。”
檔頭握緊刀把,看向金濂,繼續道:“五省通衢,四通八達之地,來往商隊旅客,甚至趕考之人應是不少。”
這麼一說,金濂也反應了過來,稍頃,他才笑著說道:“你們,有問題嗎?”
檔頭搖了搖頭,道:“除非某死。”
金濂沉默,然後點頭,道:“都要活著。”
入夜,房間中燭火搖曳。
微風吹拂著院子裡的樹,剛長出來的綠芽在風中搖晃。
樹下,來回走動的廠番掃視著整個院子,而門外,也是護衛矗立。
樹葉相互撞擊的摩擦聲,猶如有人踩在地上一般。
月朗星稀,官道被月華照得透亮。
地上的樹枝好似被風吹得滾動,嘎吱響起。
“敵襲!”
一聲高呼,隨後是鏘鏘的拔刀聲。
砰!
刺耳的槍響打破了夜的寂靜,四周初春的蟲兒都不約而同的噤若寒蟬。
前排,右手從腰間拔出彆在左側的繡春刀,左手朝前甩直,袖箭隨著主人的動作飛出,一血封喉。
衣衫襤褸的人捂住脖子,想要阻止溫熱的血液噴出,目光中帶著驚恐,隨後整個身體無力癱軟了下來。
“火槍列隊!”
檔頭高聲叫喊出命令,十人的火槍以五人在前,五人在後,前蹲後站的姿勢集結。
他們神情嚴肅,卻沒顯露絲毫的慌亂,看著前方拖延砍殺的袍澤不斷後退。
“開火!”
一聲令下,又是幾道槍響聲,然後是人體倒地的聲音。
“太近了!”
檔頭看到對方挽弓搭箭,大喊一聲,隨後側身的廠番便從背部取下圓盾,高舉護住檔頭。
“不行,入院。”
短暫的思緒,檔頭當即下令。
火槍隊飛速後退,而刀兵也且戰且退,但,冷箭依舊擊中了一些護衛。
入了院,讓火槍兵看住大門和圍牆,檔頭轉身就向裡屋跑去。
僅叩響一聲,門便打開,金濂從內走了出來,當即問道:“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