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隻有在死前才會真正悔悟,若是死不了,那麼悔悟可能是暫時的。
原本,大明也可以是他們的土地,那些被接納的族人,現在不也和其他百姓一樣,過著平凡的生活。
在沒有給他們劃定特定生活區域的大明,就算他們保守,思想上也不免被同化,更何況是經過科舉,熟讀經典的唐江。
和他們的信仰不同,殺人償命,神或許會寬恕他,但是大明不會。
菜市前,木板搭起的台子上,坦胸漏肚的劊子手抱著大刀,在陽光的反射下有些刺眼。
而那些高坐在案桌後麵的大明官員,視線也是十分冷漠。
籠子被打開,脖子上的枷鎖被取了下來,他們如豬羊一樣被驅趕,雙腿被狠踢,膝蓋重重磕在木板上,孩子發出不舒服的哭聲。
陳操走到唐江麵前,拍了拍那枯瘦的臉頰,湊到其耳邊,低語道:“聖上讓末將傳句話,借爾等人頭一用,祝我大明繁榮昌盛。”
說完,陳操後退一步,看向主官座位,點頭,便聽到那端拿起令簽,脫手而出:“斬!”
鮮血精準噴在木盆之中,而頭顱則滾入竹筐裡。
和唐江相比,汪萬安就沒有那麼淡定。
從走上行刑台開始,他就瘋狂扭動身體,嘴巴咬著木棍,發出嗚嗚的聲音。
還沒看到屠刀前,死亡的感覺並沒有那麼清晰。
可當看到唐江的人頭落地,溫熱的鮮血從脖子的血管中滋出,比起自己抬手砍人,看著彆人走向滅亡,知道下一個就是自己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發顫。
什麼信仰,什麼權力,什麼富貴。
在死亡麵前,一切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頭被按在木樁上,汪萬安似乎能感覺到脖子上方的破風聲。
微風吹來的時候,能激起脖頸處的雞皮疙瘩。
騷臭的液體控製不住,從身下先流了出來。
不久後,菜市懸掛著幾具無首屍體,若是有人要收殮屍體,可以花些錢,不然就會被丟入亂葬崗之中。
就算是滿門抄斬,說不定還有富含同情心的人呢?
殺人是一種很方便的威懾。
特彆是滿門抄斬這種,劊子手砍著砍著,都要休息換人接手。
光是那四個字,也能震懾南直隸。
更何況,堂堂會昌伯的子嗣,就算是領俸的閒職都被革除,至於能不能襲爵,那就天知道了。
揚州在砍人,南京也在砍人。
鮮血染紅了不同的地麵,卻被相同的清水稀釋,然後被刷子洗乾淨。
山東的曲阜和濱州都在抓人,給大明的礦場填充了不少人力。
甚至,普通百姓都不知道伊王被貶為庶人,隻能在洛陽囚禁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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