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江府建立市舶,那南直隸的造船廠是否要重啟了?”
範廣眉頭一挑,身為海軍將領的直覺,讓他不得不往這方麵想。
聖人的心思不會單純,比起南直隸的官場,遍布在南京和淮安的造船廠,是大明當初下西洋的主要產能。
半世紀造船三萬艘,年造船六百餘艘,這便是南海諸國所看到遮天蔽日的艦隊之依仗。
更何況,有了天津造船廠的先進經驗,一旦老產能重啟並更新換代,那麼整個大明的造船業就會被注入一劑強心劑。
如此往下想,範廣都忍不住蒼蠅搓手了。
“咱可不知道這些,聖上帝心,咱可不敢揣測。”
舒良嘴角微揚,內官所思考的事情,和武將可不一樣,他隻貫徹聖人的意誌。
聞言,範廣撓了撓臉,知道舒良是在提醒自己。
“是在下錯了。”
範廣朝著北邊拱手,隨後看向劉昇,笑道:“劉指揮使,可不要在行差踏錯了。”
“是,是,是,範將軍說的是。”
劉昇連忙點頭,頭上冒著冷汗。
見狀,範廣拍著劉昇的肩膀,沉聲道:“昌國衛嚴格來說,是護衛海疆,或許不久後便是海軍水師,看看那些海寇,看看這些商船,再目光短淺,可沒有如此好運氣了。”
這段時間,劉昇也想了很多,特彆是和海軍接觸,更覺得自己目光短淺,所以被範廣點出來,他也不惱怒。
當前的海軍,軍製還在探索之中,相比陸軍,海軍的機會更多,而且用途更廣。
“在下,受教了。”
對著範廣抱拳,劉昇不斷拱手,抿著嘴,很是感動。
聽人勸,吃飽飯,這道理劉昇還是懂的。
範廣沒在寧波停留太久,次日補給完畢,就直接啟程往北。
回到天津時,福船被軍港的引水船給帶入船塢,範廣下船便看到兩邊列隊著年輕的麵孔。
當他從踏板上下來,兩邊的士兵頓時雙腿並攏,發出整齊的砰聲,道:“歡迎回來!”
見狀,範廣嘴角已經控製不住上揚,如此的氛圍,便是軍中的袍澤情誼。
他們歡迎的不是範廣一人,而是範廣一整支艦隊凱旋而歸。
所以,在範廣身後的士兵,也都抬頭挺胸了起來。
參將小跑著到範廣麵前,先是對範廣說道:“恭迎範將軍凱旋而歸。”
隨後又朝著範廣身後的士兵拱手,道:“諸位凱旋,揚我國威!”
“揚我國威!”
列隊士兵齊聲吼道。
“好了,不用如此安排,該乾嘛就乾嘛吧。”
範廣擺了擺手,剛才沒有打斷,便是想讓戰士們享受一下這種待遇,這是他們應得的。
“是,將軍。”
參將揮了揮手,列隊的士兵踏步而出,不少目光都看向範廣他們。
“這些都是新兵?”
範廣問參將道。
聞言,參將點頭,道:“胡都督帶隊離開後,募兵並沒有停止,敢問將軍,這些新兵如何?”
“很好,很有氣勢。”
範廣重重點頭,他在天津待過一段時間,回這裡,就跟回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