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是恍然大悟,自知是錯失了一個天大的機會。
可是,這機會,對於他們來說,太難把握了。
人群之中,秦紘等人也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才發現,朝廷和自己讀過的書並不一樣。
“王大人,學生能否不入翰林院?”
終於,柯潛鼓起勇氣說道。
王直轉頭看向柯潛,不僅是他,於謙和陳循等官員皆投來目光,打量著這新科狀元。
“某是福建莆田縣人,王大人知道的吧?”
柯潛開口徐徐說道:“也就前年,福建還是戰亂不止,而後雖有安定,但大小亂事,學生看在眼裡。”
眾人默然,柯潛所說的,便是鄧茂七作亂,在福建乃至周邊掀起民亂,影響巨大。
“繼續。”
王直開口,沒有喝止柯潛,而是讓柯潛繼續說。
“學生僅是覺得,比起待在翰林,去地方鍛煉,開拓視野,也能更加知道各地民心民情,便不會一葉障目。”
柯潛沉吟了片刻,才繼續道:“這段時間,學生考慮過了,十年寒窗苦讀,如今五穀不分,四體不勤,所知所學,已不適應時代,更何況,某堪堪軍籍出身,若不改變,終將泯然眾人,這是學生不想看到的。”
說完之後,柯潛停了下來,低著頭,不敢看眼前的朝廷大員。
王直看向於謙他們,以前這種事,那優先是禮部管的,現在禮部涼了,擔子就落到了吏部身上。
按習慣,一二甲的進士去翰林院做事,主要是培養核心官員,這是慣例。
“於大人,你怎麼看?”
王直問於謙。
於謙雖然算是吊車尾,但是,他的吊車尾其實有些不一樣。
堂堂會試會元,為什麼殿試就被刷了下來。
以策語傷時,當軸者置之三甲第九十二名,這便是年少輕狂的下場。
柯潛現在做的事情,也算是打了翰林的臉,若是以前,小小狀元,可笑可笑,就跟於謙一樣,去地方摸爬滾打吧。
但不同的是,柯潛主動要去地方基層,這還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在場的官員,也就於謙能夠共情了。
聞言,於謙摸了摸胡子,注視著柯潛,道:“在翰林,也能學。”
其他進士也是如此覺得,感覺柯潛是在吸引注意力,作秀。
“不一樣。”
柯潛搖頭苦笑,道:“那能一樣嗎?”
“王尚書,這事,或許可以問問聖上。”
於謙麵無表情,看向王直,眨了眨眼,而王直見狀,也快速點頭,道:“也行,反正現在官職還未確定。”
得到答案,柯潛有些驚訝,原以為還會被斥責,可是沒有,而且還能再次被聖人所注意。
其他新科進士們,頓時有些後悔,狀元不愧是狀元,心思縝密,懂得怎麼能被上頭關注,豈不是往後直上青雲了。
好一個以退為進。
柯潛並不在乎其他進士們的想法,當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後,他就考慮過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