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混編開始的時候,魯達就發覺有些不對勁。
以往就算是長距離行軍,天兵和他們也是分開的。
不過,就算不對勁,魯達也沒有懷疑多久,天兵一直在熟悉他們。
並且,時常能看到天兵組隊出城,遁入山林之後,幾天後,再出來就是滿身泥濘。
啟程前,劉海洋向著全軍強調了來自大明的規矩。
杜絕軍痞,才能民心所向。
不管是作秀也好,還是收買人心也罷,明軍,特彆是京營出來的士兵,已經將此作為傳承,也會一直傳遞下去。
蘇門答臘的基建和大明比起來,就是荒野。
出了舊港,並沒有所謂的官道,再加上多雨的天氣,雜草叢生的小道十分泥濘。
天津海軍之中,有不少人是範廣從福建帶過去的,對於這樣的氣候,多少也適應。
在雨林行軍,保持水分是很必要的事情。
所以,路線上的規劃,部隊總會依靠著溪流行進,確保隊伍不會缺水。
舊港守軍加上劉海洋部,也有將近三千餘士兵,再加上一部分小型虎蹲炮。
如此規模的部隊,在這裡已經算是大型部隊了,行進速度十分緩慢。
魯達和黑格的前麵,便是來自大明本土的士兵。
沉默是這支隊伍的氣氛,通事可沒有富裕到下放到伍級單位,隻能是有些人祖上是大明本土的,自己磕磕絆絆也會說一些官話,才能溝通。
像魯達和黑格這樣的,基本上隻能保持沉默了。
走沒多久,遠處的烏雲就飄了過來。
徐二黑看著天空,低聲埋怨,嘟噥著:“又要下雨,這到底是什麼鬼天氣。”
來這裡執行任務,徐二黑可是簽了生死狀的。
不僅是他,其他戰友也一樣,甚至像胡義這樣的將領也是。
雖然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抱怨總歸要抱怨幾句。
“習慣就好了。”
身邊的戰友安慰道:“這次帶了炮和實彈,估計不會是尋常拉練那麼簡單,專心點。”
“要是對方也都是孩子,那劉將軍也要痛下殺手嗎?”
徐二黑抱怨歸抱怨,側頭稍微瞥了一眼身後,問身邊的戰友道。
聞言,那戰友也一樣看了一眼,搖頭苦笑,道:“二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仁慈了?咱們都是從福建出來的,以前又不是沒見過。”
“那能一樣嗎?”
徐二黑感慨道:“以前沒有發覺,現在看到這些孩子,就想到老家的囝兒,也就這麼大。”
“應該被送到京城或者天津讀書了吧?”
戰友點了點頭,抬頭看著山間的烏雲,道:“敵人就是敵人,小孩又怎麼了?拿起弓箭,照樣能射殺敵人,你可彆到時候來個什麼婦人之仁,影響戰事,你可擔待不起。”
“甘寧涼,我是那種拎不清的人嗎?”
徐二黑笑罵道:“到時候,問候敵人的,隻能是我手裡的槍。”
身後的魯達和黑格,聽著前麵人小聲交流,嘰裡咕嚕的,也聽不懂,但是,他們彼此間的關係,倒是讓魯達有些羨慕。
“二位,我祖上是廣東的,之前聽聞方頭說,表現得好,是可能回大明本土,那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