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鐵,在產能還未過剩的時期,都是有著可觀利潤的行業。
要大煉鐵的同時,朱祁鈺還需要給內閣套個枷鎖。
否則內閣老爺控股煉鐵坊這種事情,一定會水到渠成的發生。
大明的官老爺可是時常哭窮,常常要販賣字畫為生。
這是借鑒了當初的劉基,學會了如何哭慘。
但現在不一樣,免賦稅徭役後,朱祁鈺發的是實俸,可彆小看實俸的含金量。
隻要不是發廢鈔,官員就沒有理由在聖人麵前哭窮,而朱祁鈺的一係列舉措,也是站在發實俸這一關鍵點上的。
“不夠。”
陳循直接回答。
大明官冶停止之後,采用了對民營冶鐵課稅,但也保留了當初罷停的冶煉所,也就是國產礦山。
而民營方麵,就不得不說山西了,光山西陽城縣,每年課鐵不下五六十萬斤,以鐵課每三十分取其二為計,其鐵產量便是課鐵的十五倍,為七百五十萬至九百萬斤。
在沒有官方生產的乾預下,光是陽城一縣,便誕生了李、楊、曹、徐等巨富,也就是晉商。
朱元璋說罷停就罷停的鐵冶所,導致技術和工匠外流,剛好被晉商給吃下,算是國有生產資料的流失。
擁有東夥製的晉商,很容易就團結了起來,利用手中的資源,不斷擴大商業版圖,會長席銘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在場的尚書,也就陳循和商會多有接觸,所以他了解較多。
朱祁鈺掃視所有人,道:“民營冶鐵,質量參差不齊,無法保證生產,重啟十三所,勢在必行。”
頓了下,朱祁鈺再道:“除現今已經登記的礦區外,禁止民間再開發礦山。”
作為皇帝,朱祁鈺當然有這個權力。
沒有直接關停地方民營礦區,已經是朱祁鈺最大的仁慈了。
“臣,領旨。”
聖人已經退讓了一步,尚書們覺得,商賈應該知足。
因為課稅的原因,各地的民營礦山都是有記載的,所以核查起來也不難。
“剩下的,等回宮再說,還有什麼問題嗎?”
重啟鐵冶所也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配備的工匠、官員、吏員,都需要調配。
王恭廠,蒸汽機冒出的蒸汽,順著煙囪飄出白霧。
聖人和一眾朝廷重臣來得快,走得也很快。
一輛輛馬車從胡同裡出來,隨後駛向皇宮,而最前方的,便是聖人的鑾駕。
百姓們看著車駕,僅僅是好奇一下子可以看到這麼多大人物的馬車。
宮門緩緩打開,聖人車駕直接駛入,而在其後的官員車駕,則是停在宮門外,官員下車,步行進入這座巍峨的宮殿。
文華殿也不過和文淵閣一牆之隔,侍郎往文淵閣,而尚書們則是前往文華殿。
朱祁鈺坐在上首,一個個尚書站在殿門外,經過通傳,才踏入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