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已經三起事故了,火工局是怎麼管理的?”
朱祁鈺雙手背在身後,來回踱步,對著下麵的臣子斥責道。
火工局,是從王恭廠分出來,專管火藥燃料事宜的部門。
隨著對火藥需求的增加,朝廷自然需要加大火藥生產,為了安全,朱祁鈺特意分立專管部門,可沒想到,還是發生爆炸事故。
“陛下,依工部調查,為工匠貪功冒進所致。”
周忱不得不跪出來,火工局服務於兵部,但是受工部管理。
而現在火工局的掌局乾事,已經將頭磕破,依舊以額貼地,瑟瑟發抖。
“為何貪功冒進?”
朱祁鈺瞪向周忱,氣呼呼坐回龍椅。
“如陛下所言,多勞多得,火工們加班加點,因而疏忽大意。”
周忱跪在地上,雙手支撐著地麵,聲音有些顫抖。
“就是怪朕給的多了?”
朱祁鈺給氣笑了,道:“監事、安全員都是乾什麼吃的?工匠們貪功冒進,難道負責監管的官員就沒有錯?”
“相關人等已經拿下,正由刑部判定刑責。”
周忱無奈說道,是人,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火藥一直是危險品,之前保存製造,由內監負責,也就是皇帝身邊的太監。
而聖人很明是非的將其剝離出來,為了就是擴大產能,同時讓群臣安心。
可現在,一個月三起爆炸,傷亡數百人,其損失,不能單純看錢財方麵的損失,有不少巧匠,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何佑。”
朱祁鈺看向那個額頭出血的乾事,聲音放緩了幾分。
“臣在。”
聞言,何佑顫聲回答。
“你說說,為何會出現如此紕漏。”
朱祁鈺並不覺得外行一定領導不了內行,管理是管理,隻要不乾預,對內行指手畫腳,擅長管理的人,依舊能將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
涉及到工業的很多事情,可不是光憑嘴皮子上下一碰,巧舌如簧就能討好上級,得做出成績。
“回陛下,臣與火工局同僚共討,其事故多為防火意識薄弱,能及時滅火設備僅有水龍車與沙土,無法及時降低傷害擴散,而且,事故多發於新式火藥…”
雖然將頭磕破了,但是要想彌補錯誤,就必須學會檢討,這方麵,如今朝堂的官員已經養成了習慣,不會像以前那般,遇事就推脫,遇事就隻會求罪。
排查、問責,然後就是改進,這是一套可行的糾錯製度。
何佑羅列了數條火藥廠需要改進並且注意的事項,隨後就任憑聖人發落了。
聽了許久,朱祁鈺沉默了一會兒,野蠻發展中的血淚,一條條規矩,都是一個個慘痛的教訓。
“傷亡的賠償金可就位?”
朱祁鈺沒有立馬回應何佑,而是看向陳循。
“回陛下,有部分家屬並不接受賠償。”
陳循出班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