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衣廠一二兩的衣服,放在外麵,至少要多出十倍的價格才能成交。
而施二姐不難猜出,若是出了海,怎麼樣也要再乘十倍。
見識過天津的各種廠坊,舊港來的人,隻感覺自己就像是活在樹上的猴子。
這裡產出的所有產品,將會給大明帶來海外天量巨額的財富。
但是,就算他們看了,也無法將這些技術帶回舊港。
一番見識,也僅僅是開了眼界,剩下的,就是連他們也無法承受的開銷。
“中華有詩,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施二姐仰頭望天,這是和舊港差不多的天空,可是天津給她的震撼太大,太多。
“但走出了山,也看不出真麵目啊。”
聽著施二姐的感慨,蘇刺麻也深有感受。
“光是見識過的產業,無不都是賺銀子的買賣,而以我打聽,這些買賣,都需要向朝廷繳交商稅。”
這是一大筆錢,是蘇刺麻和施二姐都不敢想象的一大筆錢。
現在他們算是能明白,天津軍港的虎賁是怎麼養出來的。
“蘇君,你這麼想不對。”
施二姐揉了揉眉心,道:“你我往後皆是聖上臣子,若是沒有軍港虎賁,海中賊寇該當如何?”
一旦知道差價和商稅收繳比例,很容易讓人動了走私的心思。
像蘇刺麻這麼想的人並不少,但是,舊港納入大明行政管轄之後,有些心思,就不是官員可以打的。
在兩人討論的時候,身在京城的朱祁鈺,正坐在文華殿的上首,禦案前放著內閣上呈的奏折,下位坐著五部尚書和都察院總憲。
“陛下,這走私問題,必須嚴懲,否則必成大患。”
戶部尚書陳循,痛心疾首說道:“如今我大明隻有天津出海口,那些商賊竟然沿途用漁船送貨至大船,售賣回來後,又將財物送至漁船登陸,如此朝廷平白損失多少商稅,這是國賊,國賊啊!”
在巨大的利益麵前,鋌而走險的人一定會有。
一旁的陳鎰昂首挺胸,因為這事是他們都察院發現並且上報,真要處理的話,算是他當總憲後立的第一功。
走私和漏稅,其實並不一定是豪商才會那樣做,像是一些日子過得去的沿海百姓,隻要知道這個路子,又有漁船,完全可以利用漁船和大海船做買賣,以此牟利。
而這種事情一旦普遍起來,那麼肯定有人會借機重提禁海,到了那時候,某些人就又多出了許多財路。
朱祁鈺有過這種事情的準備,可沒想到會這麼快傳到他的麵前。
這是要誇大明的行政效率,還是已經泛濫。
兩者不同,就要有不同的對應方法。
“那諸卿可有對策?”
比起自己的托底,眼前明公的想法更需要考慮。
聞聲,陳循都開始思考了起來。
“臣以為,當務之急,便是整編大明水師。”
大殿之中沉默了一下,於謙就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