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元璋廢除丞相製後,皇帝的權柄便達到了新的高峰。
而縱觀曆史,能在朝堂上做到一呼百應的皇帝,總會在一些生活上出現問題。
漢武帝的巫蠱之禍,僅僅是因為多病而生疑;貞觀的兄弟奪嫡,開始僅僅是因為太子足疾。
對於皇帝而言,多疑所產生的影響,必然是離心離德。
比起舉兵造反,用這種小支點,將皇帝拖入深淵,更加容易些。
天花瘟疫加上刺殺,若是尋常皇帝,或許現在已經滿心懷疑,看所有人都覺得是想謀害朕。
以史為鑒,朱祁鈺必然不能被人牽著走,外加上信息差,天花在朱祁鈺眼中不過就是烈性病毒而已,肯定不是什麼邪祟。
精神沒有壓力,思緒自然清醒。
很快,緝事廠的人就遞來了當前查到的消息。
興安接手,隨後將彙報遞給朱祁鈺,自己並沒有開口。
“白蓮教?”
朱祁鈺看了一眼,又皺眉,側頭對向舒良,道:“你去負責,告訴太醫院和醫學院,朕不想讓那刺殺者死。”
“是,陛下。”
舒良低頭領命,二話不說就轉身走出客廳。
而朱祁鈺依舊靠在沙發上思考。
種牛痘並非是沒有絲毫症狀,比如現在,朱祁鈺就感覺有些頭暈。
“不要擴大化,不要牽連,要是查不出來,可以直接放下,現在關鍵是種痘。”
朱祁鈺揉了揉額頭,本著對方打對方的,自己打自己的,為了避免自己要是頭暈發燒什麼的,必須先讓興安知道自己的底線。
聞言,興安有些吃驚,但麵對聖人的命令,還是垂首,道:“是,陛下。”
“陛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宣太醫?”
興安貼心發現了朱祁鈺揉額頭的動作不對勁,立刻就請示。
“有點頭暈,讓劉純或者董宿過來就行。”
朱祁鈺點了下頭,繼續道:“給我泡點茶。”
打了個哈欠,朱祁鈺側靠在沙發上,整個人看上去懶洋洋的。
當前整個景仁宮都加強了警戒,原本就屬於封城狀態的京城,並沒有因為聖人遇刺而變得風聲鶴唳。
本來已經有心理準備的百姓,都有些搞不懂現在聖人在想什麼了。
舒良出現在太醫院,先是讓董宿前往景仁宮,隨後帶著劉純前往鎮撫司詔獄。
因為之前朱祁鈺在城樓上的表現,所以對於宣見太醫,也不會有人懷疑是聖人身體出現什麼狀況,最多隻是因為種痘需要觀察而已。
民心安定,才能防止騷亂,避免有人趁亂謀利。
詔獄內,舒良見到了那躺在木板上的凶手。
“劉太醫,無論用什麼方法,留住這賊人的命。”
那個躺在木板上的人,似乎在舒良眼中,就是案板上的肉,而聖人,需要新鮮的肉。
聞言,劉純看著滿身血汙的傷者,蒼白的眉頭跳動了下,這難度有點高。
但也是有點高而已,劉純可不是那種老頑固,醫學院解剖發現的人體奧秘,讓大明的外科突飛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