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膏抹在身上,楊強能感受到那些破裂的水皰發出的刺痛。
不過,和性命之憂比起來,這種刺痛,也算不上什麼。
塗抹完藥膏,孫然又從藥箱裡取出一個小瓷瓶,將瓶口斜在掌心,倒出幾顆小圓球。
和印象中的藥丸不一樣,從外表便能看到裡麵的液體。
“這是大蒜素丸。”
孫然開口解釋道:“外表是腸衣,不要咬破,直接吞服。”
通過廚師出色的手藝,在薄薄的腸衣內裝入大蒜素,從而變成最原始的膠囊。
如此能減少服用過程的刺激,可保質期並不長,這次他們來西山工地,帶的也不多。
楊強知道大蒜,但並不知道什麼大蒜素。
“好。”
對於醫生取出來的藥,就算有毒,楊強也會服用。
大蒜素對於疫病,在大寧的時候就有著非凡的效果,這點也被用在了應對天花上。
接下去的時間,隨著那些種痘的人產生反應,從一個人身上,最少也能夠取十人份的膿液,按照這樣的指數發散,種痘的人數也會像病毒感染一樣增多。
朱祁鈺看著手臂上的水皰,身邊站著董宿和其他醫生。
聖人身上的水皰,那就不是普通的水皰了,甚至對於可能種到聖人痘的人來說,這就是賞賜。
醫生小心翼翼操作,從朱祁鈺身上取出膿液,再放入瓷瓶中保存。
這樣的痘種,不管是皇家還是民間,都是優先用於攜帶者的親近家人。
所以,在取完聖人痘之後,朱見濟和朱見深就在旁邊挽起了袖子,種的就是一個新鮮。
至於皇後和皇貴妃,自然有女醫進行操作。
“留一部分,送去各尚書府,還有給定國公府也送去。”
朱祁鈺其實並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膿液會種在誰身上,可是,既然彆人當成了賞賜,又不需要多花錢,何樂而不為。
“興安,正好你也種一下,就不用等了。”
想到了身邊的興安,朱祁鈺隨意說道。
聞言,興安立馬跪在地上,聲音都帶著鼻音,叩首道:“謝陛下賞賜。”
旁邊的董宿看到,也是極為羨慕。
華夏人對於身體發膚看的極重,所以聖人的水皰才會顯得如此珍貴。
這東西,過了這陣,想要都求不來。
朱見深倒是沒有這樣的概念,就是看著朱見濟種痘的時候,整個臉都皺在一起。
可是,皇叔和皇堂兄都種了,那自己就要勇敢起來。
抿著嘴,隨意讓醫生用魚刺在自己的臂膀紮一下,忍一忍就過去了。
比起用刀割,用魚刺紮就不會留下明顯的傷口,當然,疤痕還是有的。
朱見深種完痘,就立刻跑到朱祁鈺麵前,側身展示自己捂著的傷口,大眼睛眨巴著,也不開口說話。
如此的小孩心機,朱祁鈺又怎麼不知道,不過礙於自己現在也長了水皰,就隻能抬手戳了戳朱見深的額頭,道:“很厲害,這都沒有哭出來,今天讓廚房給你做糕點。”
景仁宮的甜點是有限量的,特彆是像朱見深這樣的小孩子,要是沒有控製,很快就能吃蛀牙。
頓時,朱見深那嬰兒肥小臉就笑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