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外麵雪花紛飛,殿內暖若晗陽。
朱祁鈺站在上首,下方是李言聞等一眾醫生和部分京營軍醫。
“生命不息、奉獻不止,麵對天花而無所畏懼,敢於他人先,授予李言聞、公孫泰、孫然…諸醫生國家奉獻勳章,賞銀五十兩;授予軍醫陸子齊、劉大郎…諸軍醫國家卓越勳章,授懸壺濟世稱號,賜銀二百兩。”
興安攤開聖旨,對著文武百官宣布。
醫生和軍醫所付出的程度不一樣,賞賜自然不同。
等興安大聲念完,朱祁鈺才緩步走下台階,內官立刻捧上托盤。
感染過天花的軍醫進入大殿,那滿臉的麻子,讓人看了就頭皮發麻。
朱祁鈺並沒有在意,將勳章彆在他們胸前,伸手直接握住了對方的手,絲毫沒有被那痘痂的手感所影響,一臉笑意,道:“無畏嚴峻挑戰,英雄風雨兼程,若是沒有你們維持,讓天花局限於西山,後果不堪設想,英雄不該被辜負,也不該被遺忘。”
聽著聖人的話語,陸子齊等人紅了眼眶,感受著手掌的溫度,又害怕自己身上的征兆汙了龍體,不自覺縮了縮手,但卻被聖人緊緊握著。
胸前的勳章,沉甸甸的。
軍醫們當初也是聽令行事,腦中並沒有多想,而麵對天花,他們一步沒退,為此也付出了犧牲。
“若不是陛下種痘之法,我等也無能為力,擔不起此等榮譽。”
被握著手的軍醫開口說道。
聞言,朱祁鈺搖了搖頭,又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道:“擔得起,朕說擔得起,爾等進入疫區時,可沒有什麼種痘之法,忠誠、擔當、奉獻的崇高品質,朕在你們身上看到了。”
聖人極高的評價,讓軍醫們的脊背都挺直了不少。
“所以,朕希望爾等再接再厲,這懸壺濟世的稱號,是榮譽,也是責任。”
說著,朱祁鈺看向其他醫生,道:“不忘初心,牢記使命,方得始終。”
“是,陛下。”
“學生謹記陛下教誨。”
軍醫和醫生們紛紛立正回應。
朱祁鈺這才轉身走向龍椅,而李言聞等人也直接退到了隊伍的後方。
這時,興安才開口高唱:“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話音在大殿環繞,尾音剛剛隱去,一個禦史立刻站出來,道:“臣奏請削減安南朝貢賞賜,國賊蒲興南遁入安南,至今未有蹤跡,陛下多次斥責,而安南王毫無作為,此藐視國威之態,視我大明於無物,臣請製裁。”
朱祁鈺的目光看向人群中的陳鎰,還沒等他回複,又有禦史站出來,道:“臣劾安南使臣,於西市強買強賣,欺壓百姓,如此無禮之徒,豈可為一國之使。”
隨後,一個又一個官員站出來炮轟安南。
站在後麵的李言聞等人都懵了,在大明的朝堂彈劾一個鄰邦,若是其他使臣彈劾還好,可開口的多是都察院的禦史,這看上去就有些奇怪了。
石亨站在武將之中,抬眉斜眼,偷偷看了那群文官。
第一個人是站出來說明事情原由的,而後麵的人就是將一個個帽子往安南的頭上戴。
除了都察院總憲,那能讓禦史如此配合的人,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