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今日見義勇為,明天就有小作文。
不僅是羅海,在場的人都是如此,就算生活環境不同,關外的羞恥感沒有中原那麼高,可是被張三這麼一吼,那些婦孺被撕開了遮羞布,就跟赤裸著身體站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般。
“大人,張大人,給她們點時間。”
羅海臉色十分為難,目光在張三和人群之間來回,隨後深吸一口氣,道:“華夏有句老話,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願意擔保,希望大人能給她們一個機會。”
到了這個時候,張三也知道不能再壓迫了。
人都有慕強的心理,軍隊作為最高武力機構,就算是強勢些,也隻會讓人心生向往,可若是一味的想要逼死彆人,那就不是軍隊,而是軍匪了。
更何況,不管是羅海還是張三,其實都是一條船上的,彆忘了,錦衣衛本身也有軍隊屬性。
思緒隻在一瞬間,張三便瞪了羅海一眼,冷哼一聲,直接看向李狗蛋,道:“全軍城內駐紮,各隊整理住處。”
“是!”
士兵們立刻齊聲回應。
至於那些婦孺,也就留給羅海和王虎領導,張三知道,沙州城需要一個話事人,如此才能讓重建順利。
如何讓人快速聽話?
很簡單,喚起彆人感覺虧欠的情緒,用宗教的話語,那就是給人施加原罪。
既然有了原罪,那就要贖罪,而如何才算贖罪,還不就是聽傳教者的話。
勇武營團是如此,現在沙州城也是如此。
彆看張三當眾發怒要人自生自滅,可就是這樣,之後運輸隊的人每次幫她們,那她們就會想起這一天,也算是某種變相的知恩。
報不報就另說了,但力所能及的事情,她們也不會再埋怨什麼。
運輸隊和暴徒們不同,運輸隊分成兩批,直接在靠近南北城門的地方修繕駐地,而張三和李狗蛋則是居中找了個地方充當臨時指揮部,如此不管是南門還是北門,一旦出事,指揮部都能快速獲得消息。
羅海帶著婦孺就在城中隨意找那些看上去還好的房屋整理,同時也看到了部隊那快速的效率。
基本上就是拆東牆補西牆,利用那些倒塌的廢墟,從中挑選出合適的木材土磚,修繕城中已經廢棄的軍營並不難。
而從沙州城中搜刮的資源也不少,隻不過是沒有鐵器,但陶瓦罐這種就隨處可見了,作為開灶的器具,也是足夠用了。
沒多久,南北城門邊上的軍營就被整理出來,乍一看上去,已然十分完整。
沙州城中的糧倉也被運輸隊給控製了起來,羅海帶著婦孺選好房屋,下一步就是帶人過來領糧。
已經脫離了朝廷好幾年的沙州城糧倉,裡麵的糧食十分雜亂,粟麥青稞都有,並沒有十分規整的擺放,甚至有些都是摻雜在一起。
士兵開倉放糧,有人在旁邊不斷記錄著,就算是張三他們要取,也是需要登記的。
糧倉很明顯是經過彆人哄搶,所剩的糧食並不是很多,得益於糧倉的環境,再加上這裡本來就乾燥少雨,儲存下來的糧食並沒有發黴的跡象。
張三帶著布袋,身後跟著李狗蛋他們,每人的手裡不是瓦罐就是布袋。
他們的隊伍與婦孺分開,轉頭就能看到麵黃肌瘦的婦人牽著孩子,望眼欲穿看著前方。
“殺一頭駱駝吧?”
張三輕聲向李狗蛋說道,語氣中帶著詢問。
要知道,在沙州城,十個人都不一定值一頭駱駝。
成年駱駝至少都能有六百多斤重,上千斤也是十分正常,殺一頭就能給六百人一人分一斤肉,更不要說其本身的畜力價值,更是適合戈壁。
“可以,找頭瘦弱些的公駱駝,不妨礙後麵繁育。”
李狗蛋點頭,他們並沒有想將所有的馬和駱駝帶走,留一些在沙州城,將牲畜作為沙州城的資產,讓這些婦孺去放牧繁育,就算她們經受了苦難,可也不能閒下來。
勞動是城池生存和發展的基礎,勇武營團在哈密也開始放養戰馬,對於本就是牧民的戰士來說,十分得心應手,而通過這樣方式就能建立起城鎮的基礎獎懲機製。
“也是,如今到了沙州城,也該讓戰士們都好好休息一下。”
說乾就乾,有了張三和李狗蛋的點頭,隊長立刻讓人去挑選駱駝,同時也將這件事告訴給羅海,讓羅海去通知婦孺。
沒多久,駱駝就被拉出來,脖子被粗繩綁著,任由人拉著站到了場中間。
這種長脖子生物,宰殺起來很簡單,隻需要往脖子上抹一刀,等駱駝失血乏力倒地,再順著之前的傷口斬下頭顱,之後隻需要剝皮割肉了。
民以食為天,華夏人更是能夠充分利用各部位肉食,並沒有什麼蹄子不能吃,內臟不能吃的規矩,隻不過是有些貴人覺得自己很是尊貴,不屑於吃下水而已。
張三這方麵和朱祁鈺一樣,沒有那麼多的講究,所以戰士們也是被將領所傳染,什麼宗教規矩都被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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