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你做的嗎?”提西豐質問。
“都城陷入混亂,公主殿下不快些回去嗎?”希恩沒有否認。
“我必須將你抓捕。”
“可我們中間隔了一條河。”希恩說。
“你難道不知道嗎?我是一名高級魔法師。”提西豐公主微眯起眼睛,“同時也是貨真價實的帝國騎士。”
“我當然聽聞過‘帝國之矛’的威名,隻是有些好奇,在你心中哪邊會更重要呢?”希恩不慌不忙地說,“是都城安危,還是抓捕我?”
“我一點也不擔心都城,那些逃竄的亞獸人同夥才多少人,難道有本事撬開聖維亞的大門嗎?”提西豐冷聲說。
“聖維亞的大門確實很難撬開,但城內應該亂作一團了吧。”希恩笑了笑,“那些養尊處優的人恐怕沒見過這樣的場麵,您的部下能應對好嗎?”
提西豐沒有說話,手心不甘地捏緊。
今晚是和以前任何一次的對戰都不同的體驗,這是戰術上的單純碾壓。
她不該輕視自己的對手了,將對方當作一般的亞獸反抗軍看待。
爆破聲之中,凱森已經放倒了十幾名士兵了,他輕鬆折斷敵人手中的火器,憑借著昏暗狹窄環境裡的近戰優勢,聖維亞帝國引以為傲的士兵們根本無法成為他前進的阻礙。
趁著帝國士兵們失去指揮人仰馬翻的時刻,他和十名隊員很快就摸到了灰牆北麵的瞭望台。
“華納,我們來了。”凱森衝了出來,割開捆綁捆綁的麻繩。
“凱森……你沒有死……”見到熟悉的人,華納乾澀的喉嚨擠出了沙啞的聲音。
“彆說蠢話了,隊長不會死在你的前麵。”凱森將虛弱的華納一把抱起,灰牆下鈴蘭和其他幾個隊員將巨大的麻拉開繃緊,已經準備好接應受傷的同伴。
“凱森,其它的…怎麼辦?”華德悶聲問,他懷裡的少女闔著眼,身體僵硬冰冷。
“燒了。”凱森沒有彆的選擇,提西豐公主或許很快就會回來,留給他們的時間並沒有想象中的充裕。
他無法將所有的人帶走,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這些屍體焚毀,不讓他們死後還要淪為帝國噬獸犬的飼料。
凱森他們將傷員搬上馬車,鈴蘭揮動韁繩,狠狠抽打在馬匹腰部。
三輛馬車趁亂駛入漆黑的密林中。
“真的成功了,我們居然逃出來了。”夜風撲麵,華德駕駛著馬車,直到現在他還有些不真實感,“從聖維亞的虎口下……”
“不要掉以輕心,等他們反應過來,會派來追兵。”凱森回頭張望著,內心不敢有半分鬆懈。
“隊長,那個辰星使者是什麼啊……”躺在拖車上,華納仰望著夜空,喃喃地說,“他、真的是神明派來幫助我們亞獸人的嗎?”
凱森微微有些晃神,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沒有能立刻回答華納的問題。就在這時,有人出現在視野的正前方,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馬車被迫停了下來。
“是你——,辰星使者。”鈴蘭瞪大了眼睛,強拽住受驚的馬匹,認出了攔路人的身份。
凱森也認出了來人,他直勾勾地盯著那銀色的麵具,一時間內心複雜的情緒,竟然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你的同伴都救出來了嗎?”對方先開口。
“是的。”
那人點點頭“前麵停著四艘木船,沿著格蘭德河順流而下,提西豐不可能追得上你們。”
隊員們丟下馬車,相互攙扶著坐進木船裡。
“這裡是一百金幣,應該能夠支撐你們到安全的地方。”凱森正站在馬車邊出神,一個沉沉的布袋丟進了他的懷裡。
“你就這樣放我走了?”凱森抬起頭望向那純白的身影。
“你的這個問題有些奇怪,我似乎從來沒有限製過你的行動。”
“不……我的意思是,你花了五萬金幣,難道不指望我為你做些什麼嗎?”凱森皺著眉頭,他從未將自己當作被販賣的奴隸,內心也是想跟血字先鋒隊在一起的。
然而現在,當男人說願意放他離開的時候,他自己的內心卻莫名糾結起來。他想這可能是虧欠感在作祟。
“我說過,這是無償的幫助。”那人轉身擺了擺手,“祝你們好運。”
“等一下。”凱森喊住了男人,接著說出了一句連他自己都感覺驚異的話,“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