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希望我能幫到您……”
“事實上,您已經給我們很大的幫助了,如果沒有您和您的同伴,我現在可能也無法坐著這喝酒。”巴爾格特將水罐裡的酒一飲而儘,長長歎了口氣,“雖然我們犧牲了很多,但是至少贏得寶貴的時間……這對亞獸人來說是值得的。”
希恩默默聽著,沒有說話。他之所以會帶酒來,是無意間從一名火矛氏族戰士那聽說的,他們的酋長年輕的時候是聯盟出名的醉鬼,喝醉了就會控製不住狂化的那種瘋子醉鬼。
“我很多年沒喝酒了,一是因為他們都說我喝醉後,酒品不太好。二是因為平常聯盟有很多麻煩的事,需要保持清醒。”巴爾格特白色的胡子聳動著,“不過,我想今天喝一點應該沒什麼問題,那些惹麻煩的家夥都不在了。”
“請不要擔心,獸王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希恩輕聲安慰。
“現在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那名人類魔法師身上了。”巴爾格特捏緊水罐的把手,“要是他在治療過程是什麼花招的話——”
“他不會那麼做。”
“嗯,您說的沒錯。如果真是那樣,他一開始就不會在戰場上救下加加魯。”巴爾格特微微闔上眼睛,“真是沒有想到,救下王的竟然會是一名人類。我活了這麼久,除了獸人與人類相愛那次,也沒聽過類似荒唐的事。”
“獸人與人類……您說得是凱森嗎?”
“抱歉,這是獸人王族的醜事,我不方便透露太多。”巴爾格特淡淡地說,“雖然您可能已經知道一些了。”
“醜事嗎?您不覺得獸人與人類結合,也許是結束兩族戰爭不錯的方法嗎?”
“人類和亞獸人是不一樣的。”巴爾格特搖搖頭,他不怎麼讚同這種提議。
“如果能正常進行繁衍,那世界已經給出了答案,人類和亞獸人是一樣的。”希恩說,“不一樣的是綿羊和老虎,獅子和老鷹,蟒蛇和蜥蜴……因為他們無論怎樣,也無法自然產生後代。”
巴爾格特不由怔住,這種奇詭的說法顯然是他從未聽過的。
“人類和亞獸人的本源是一樣的,那重新融合同化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我想消除兩族的差異性,應該是最仁慈的一種和解方式吧。”希恩說,“您認為呢?”
“您剛剛說得這些……難道是‘神明’告知您的嗎?”聽完之後,巴爾格特忍不住發問,倒不是認同這些理論,他隻是感覺青年看待事物的角度太不一樣了。
那是一種將自己抽離於世界之外的思考角度,簡單點說,俯瞰整個世界去考慮,有點像神明視角的感覺。
營帳的門簾霍然掀開,黑發青年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
“獸王的狀況怎麼樣了?”巴爾格特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快步衝到了艾瑞克斯麵前。
“還沒有完全恢複,但我治愈了他左肩大部分碎掉的骨頭。你可以進去看看,或許晚上他就會醒過來……”艾瑞克斯聲音有些無力,他的魔力損耗太多,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很疲憊,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說到一半的時候,巴爾格特就已經走進營帳裡去了。
艾瑞克斯扶著自己混混脹脹的腦袋,自顧自地蹲在地上,絲毫沒有注意身邊還有其他人存在。
“你不會打算睡在地上吧。”希恩掃了眼歪著頭的蹲坐在地上的青年。
“嗯……或許……嗯……”艾瑞克斯幾乎沒有力氣答話了。
“你不能睡在這兒。”
“我很累,真的很累。”艾瑞克斯不知不覺閉上了眼,仿佛在說囈語。
希恩沉默了片刻“你的旁邊有一堆馬糞。如果你想一頭栽上去,可以接著這樣睡。”
“嗯,是嗎?馬糞,馬糞?!”艾瑞克斯嗅了嗅鼻子,意識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睜開眼睛,瞧見不遠處的發臭物,英俊的麵龐皺在一塊兒,他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今天的第一聲抱怨,“該死,真是倒黴到要命的一天。”
艾瑞克斯撓了撓自己的黑法,身體搖晃地站了起來。他抬起頭,才發現剛剛和自己說話的正是“要求”自己留下的那個男人“是你——”
“你可以去那間營帳休息。”
艾瑞克斯恢複鎮定的表情,強打著精神戒備地盯著這個戴著麵具的男人,誰知對方隻是留下這麼簡單一句話,就沒再搭理他,轉身離開了。
“這個人好奇怪。”艾瑞克斯望著走遠的身影,心裡冒出了一絲怪異的違和感,就好像那副金黃色的麵具與男人那鉑金色的頭發不怎麼相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