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好自為之。”張製片冷笑,“該給你的我已經給你了,你彆給我惹麻煩。離陳歆野遠些。”
說完,張製片先走一步,讓薛朵自己回去。
薛朵生氣又嫉妒。
她出道比陳歆野早,卻事事比陳歆野低一頭,憑什麼?
現在可好,陳歆野又勾搭上了東興石油的繼承人,以後見了她豈不是更得頤指氣使。
薛朵大力按著電梯鈕,另一邊的電梯先上來,她低罵了一句,就看見戎徹步伐匆匆地從電梯出來。
戎徹不能直接闖進雅間。
但要他明明知道她跟她的一個追求者出去吃飯,而他隻能坐以待斃,想想他就受不了。
幾年前,厲暉和蘇藝還在異地戀。
某一次,厲暉得知蘇藝和學生時代的學長一起吃飯,當即買了機票飛回宜城,說要宣示主權。
他當時隻覺得幼稚可笑。
現在,他明白了。
自己認定的人不允許彆人惦記。
戎徹在吧台要了杯酒,視線停留在雅間通道的入口,默默等待。
薛朵瞧這意思,嗤笑一聲。
她也點了杯酒,坐在距離戎徹比較遠的地方,慢慢喝。
曹燃無微不至。
連陳歆野作為演員得控製身材的事都考慮進去,點的菜全是好吃又熱量不高的。
說感動,有些誇張,但陳歆野很感謝。
這世上沒有誰是該必須抬舉誰的。
有人願意以她的意誌為轉移,彆管真心還是假意,都該說聲謝謝。
“跟我就不要客氣了。”曹燃說,“來,嘗嘗這個。”
陳歆野微微一笑。
略微昏暗的燈光在她臉上籠過,像是一層薄紗,帶著夢幻的唯美。
陳歆野聽從曹燃的建議,嘗了刺身,看似尋常地問“曹燃,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曹燃被這話問住,頓了幾秒,回答“是,我喜歡你。”
“今天就我們兩個,你不用隱瞞什麼。”陳歆野擦擦嘴,“我們這種家庭的孩子,平時的束縛還不夠多嗎?”
曹燃的笑容慢慢褪去,展現出來的儒雅被精明取代。
“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想要追求,那這個人一定會十分注意分寸,不會讓自己的追求成為那個人的困擾。”
曹燃反問“你很清楚?”
陳歆野淺笑著抿口酒。
喜歡,特彆是單向喜歡,那是一場自虐式的啞劇。
無時無刻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喜歡,又無時無刻害怕自己的喜歡被知道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明明是去追求,卻追得那麼擰巴。
因為隻需要一個行為過界,那個人察覺了,又或者給那個人造成困擾和不適,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而如果困擾和不適產生,也說明那個人是真的不喜歡你。
否則,你都這麼明顯了,他為什麼不順水推舟呢。
“歆野,你是我們這個圈子裡,我見過很特彆的女孩。”曹燃說,“這是我的真話。”
陳歆野抽神,笑道“可不是最特彆的。”
曹燃又笑了。
“我承認。”他點點頭,“之前投資電影的事是我拿家族勢力在向你施壓,也是在釋放信號。你和我,是最合適的聯姻對象。”
對於陳歆野,曹燃一向考慮的是利益為先。
這一點,陳歆野也再清楚不過。
她的父母就是因為利益合適才走進了婚姻,從此把事業上的算計帶進生活,把日子過成了一個接著一個的利益較量和盤算。
曹燃起身,拿出口袋裡的紅絲絨禮盒,敞開,放在陳歆野手邊。
“歆野,隻要你同意,即便是商業聯姻,我也會對你做到絕對的忠誠,並且一心一意對你好,你會是我唯一的妻子。”
陳歆野看著禮盒裡閃閃發光的鴿子蛋,抿抿唇。
能給出這樣的承諾,曹燃也算仁至義儘。
或許她的人生就該這樣。
從一個豪門進入另一個豪門,要是真出了這個圈子,說不定反而會叫她無所適從。
戎徹喝到第七杯酒,陳歆野還沒出來。
烈酒入喉,他卻跟不知疼似的,除了用酒精來麻痹自己,再沒有彆的辦法。
關綏搬家那天,告訴他——
“東興石油這位是我姑父親自挑的女婿,我姑姑也滿意得不得了。這兩隻老狐狸啊,真是太會算計了。琨天現在也就在石油這塊兒是完全空白,真要是聯姻了,琨天得更上一層樓。”
戎徹握緊酒杯,骨節泛白,骨頭像是要衝破血肉刺出來。
“怎麼了?遇到不順心的事了?”
手上一熱,緊接著就是一股濃鬱的香水味襲來,戎徹煩躁地抽回手。
薛朵被帶的差點摔倒。
她穩了穩,若無其事地坐回高腳凳上,繼續說“彆喝悶酒嘛,我陪你。”
戎徹不想廢話,直接回絕“滾。”
薛朵咬了咬牙,笑得有些扭曲“你不就是在等陳歆野?用不用我告訴你雅間號啊?你可能不知道,這家餐廳的雅間有榻榻米設計,很大一張……”
砰。
戎徹放下酒杯,起身離開。
薛朵沒想他會這麼冷酷,想再說什麼,陳歆野和曹燃出來。
薛朵頓時心生一計,腳下故意打滑摔進戎徹懷裡。
戎徹煩躁不已,正要甩開人,也看到了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陳歆野。
“歆野,你這位保鏢……”曹燃輕笑,“很儘責。”
陳歆野微笑“可我看他可能更想做薛小姐的保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