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蘇無問購買瓷器的人,擠滿了景德鎮,但蘇無問卻無暇掙錢,她正忙著給皇上燒製供各地展出之用的郎紅釉瓷器……
全國各個縣都要送去至少兩盞瓷器,以作為展出之用。
郎窯裡頭忙得不可開交,最忙的那個人不是蘇無問,而是駱清衡。
畢竟郎紅釉的配方隻掌握在他一個人手上,因此調製釉漿這道工序就完完全全得由他一個人來進行。
且不說這是為了保密起見,郎紅釉的釉漿本就是駱清衡嘗試了數百次才成功調製出來的,就算是讓彆人來做,也沒這個手藝。
更要命的是,在郎窯裡頭,“流釉不過足”的底足旋削手藝也隻有駱清衡做得到。
除此之外,他還要時刻監督燒窯過程,指導其他工匠們燒製瓷器。
這一人分飾三個角色,可把駱清衡給累壞了,淩晨三點就起來,大晚上十二點才睡覺。
蘇無問瞧著他,眼淚都要流下來,再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她的清衡叔豈不是得一命嗚呼?
蘇無問隻得廣發武林英雄帖,誠招這天底下手藝高強的製瓷工匠們來加入她的郎窯,她給的工錢要比其他各大窯高出三倍。
這消息一出,很快便召集來了數百名手藝人。
蘇無問可要不了這麼多,她隻需要其中最厲害的幾名便行了。
因此蘇無問讓每一個手藝人都展示了一番才藝,或是施釉、或是燒窯、或是拉坯,等等等等。
這可苦了駱清衡了,他本來隻有三項任務,這會兒又多了一項他得跟蘇無問和顧風年一起當監考官,從這數百名手藝人中選拔人才。
駱清衡垂下兩行清淚,頂著個睡眠不足的大黑眼圈,默默懷疑,蘇小姐究竟是嫌他活得太久了,還是嫌他活得不夠久……
好在蘇無問大手一揮(雖然她的手並不太大,但因為手指纖細修長,比一般女子的要大上一些)勒令郎窯裡頭製瓷的工作全部停下,留出七日的時間,專門用來選拔人才。
這七天,駱清衡除了當考官,其他什麼也不用乾。
這些手藝人有的展示煉泥、有的展示造型、有的製模、有的成型、有的素燒、有的施釉、有的燒製。
七天的時間一眨眼便過去了,最終留下了二十四位工匠,收入了麾下,在郎窯裡頭共事。
其餘那些沒選上的手藝人,蘇無問給了他們的一些錢財,又打發他們回去了。
有了這二十四名工匠之後,駱清衡的工作量大大減少了,除了郎紅釉的配方仍舊隻掌握在他一人手中之外,其他的步驟經他指導一番之後,便不再需要他操心了。
這一舉雖然大大節省了郎窯裡頭燒製郎紅釉的時間,加快了製瓷的進程,可蘇無問也因此而得罪了其他各大窯的窯主。
手底下最得力的工匠跑了,怎能不氣憤?
因此蘇無問雖然在百姓眼中成了一個神一般的存在,在同行眼中卻成了肉中釘、眼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蘇無問翹著二郎腿,躺在一張竹椅上,吃著一包花生米,並不在乎這些個得罪不得罪,人怕出名豬怕壯,一旦出了名,總得罪一批人,何必在乎……
一批批的郎紅釉瓷器被運往全國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