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話杜先生沒有說,嚴舒錦已經明白了“那又怎麼樣?”
李先生勸道“怕是要對公主記恨了。”
嚴舒錦笑了下,眉眼間帶著幾分傲氣“隨她,難不成我還要為了彆人推了到手的好處嗎?”
這話說的實在,李先生猶豫了下說道“那位的兄長是陛下的長子。”
而皇後的年齡和情況,怕是不能生了,也就是明武帝沒有嫡子的情況下,長子的身份是最高的。
嚴舒錦看了眼李先生,她還以為李先生並不喜歡他們姐弟兩個,如果不是真心擔憂的話,這話李先生是絕對不會說的“那又如何?人生在世,難不成我還要為了彆人來委屈自己嗎?”
杜先生說道“你對自己被封公主,並不覺得驚訝。”
嚴舒錦點頭,說道“我剛進京的時候,大伯就與奶奶說了,要封我為公主,我本來以為那些世家還要折騰一下,拿規矩什麼的來說事,恐怕要過兩年大伯才能實現承諾,沒想到這麼快。”
杜先生和李先生都看出來了,嚴舒錦覺得自己被封公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越過明德帝的親生女兒有封號,也是恨正常的,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評價好了。
嚴啟瑜看了看兩位先生,說道“先生是擔心他們以後為難姐姐嗎?”
杜先生和李先生沒有說話,可是看他們的神色,嚴啟瑜已經知道自己猜對了“可那也是以後的事情。”
嚴舒錦笑道“我知道兩位先生是為了我好,隻是以後是什麼樣子還說不定,誰能保證我事事以他們為先,以後他們就不為難我呢?”
杜先生聞言笑了起來“是我們杞人憂天了。”
李先生也不再說什麼,杜先生說道“行了,你們回去接著看書。”
等嚴舒錦和嚴啟瑜離開了,杜先生見李先生的神色還有些擔憂,低聲說道“就像是永福公主說的,以後是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你何必想那麼多?”
李先生搖了搖頭,卻不知道要怎麼說。
杜先生看向了皇城的方向“兩年前,你能想到宮中如今坐的是嚴家人嗎?”
李先生神色一震。
杜先生接著問道“十年前你能想到前朝就這樣滅亡了嗎?”
不能,誰也不能想象到前朝就滅亡在了這樣一對兄弟的手中。
杜先生笑了下“兩年後什麼樣子,十年後什麼樣子,二十年後又是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我們何必為了不知道的事情操心呢?”
李先生覺得杜先生的話不太對,猛地意識到什麼,看向了杜先生“你為什麼不做官?”
杜先生笑看著李先生“你又為什麼不做官?”
李先生深吸了一口氣“我不做官的理由和你不一樣。”
“那又如何?”杜先生說道“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其實嚴舒錦心中也有疑惑的,她並不覺得自己被封為永福公主有什麼不對,其實不對的應該是自己的堂妹。
嚴舒錦覺得不對,卻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嚴知理想到自己兄長的幾個孩子,再看看自己的一雙兒女,隻覺得怎麼看都順心。
嚴舒錦和嚴啟瑜的功課在下午等嚴知理的時候已經寫完了,回去洗漱後就各自休息了,不過關於杜先生的問題兩個人倒是沒有討論,因為杜先生說過,讓他們兩個各自思考,不要受對方影響,真要討論就等到了課堂。
雖然嚴知理沒有回答,但是嚴舒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怕是蘇湖之戰糧草不足這件事,真的是大伯嚴超算好的。
嚴啟瑜倒是仔細想了一下杜先生教的東西,又把需要背的書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這才閉眼開始睡覺。
嚴知理已經告訴他們要進宮的事情,杜先生和方姑姑那裡提前打過招呼了,杜先生留的功課也被他們送了過去。
這是嚴舒錦第二次進宮,和第一次進宮之間其實並沒有相隔多久,隻是感覺截然不同。
第一次進宮還有些茫然和無措,這次進宮卻格外輕鬆,就好像去親戚家串門一樣,雖然這個親戚住的地方有些太大了。
嚴知理隻幫他們送到了宮門口,看著陳秋貼身的宮女把人接走,這才放心離開。
陳秋早早就等著他們了,見到柳勤帶著孩子們走過來主動迎了過去。
嚴舒錦和嚴啟瑜同時叫道“伯母。”
陳秋滿臉笑容,看著兩個孩子的眼神很溫柔“怎麼沒坐轎子過來?走過來累不累?”
“坐了。”柳勤和陳秋其實也很多年沒見,隻是柳勤剛嫁給嚴知理的時候,陳秋就把她當妹妹一樣照顧,兩個人感情極好,說話之間也沒有生疏“隻是到半路,寶姐和貴哥想自己走,我瞧著離約的時間還早,這才帶著他們走了過來。”
嚴舒錦說道“伯母,不累的。”
嚴啟瑜在一旁點頭。
陳秋這才不再說什麼“我帶你們去看娘,娘一直念叨著你們。”
嚴舒錦主動上前把自己的手塞進了陳秋的手裡,說道“伯母,我可想吃你做的槐花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