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有個侍衛帶著李商金和衙役往山丘走去,不過沒有告訴他發生了什麼,當李商金他們看到山丘上的情況,有個年紀略輕的衙役沒忍住,臉色大變到一旁吐了起來,李商金握緊拳頭臉色更是難看。
侍衛說道“這山丘初步估計,還有不少。”
李商金咬牙,說道“這是……”
侍衛伸手說道“知縣大人,這邊請。”
李商金死死盯著那些屍體,眼裡滿是血絲,最終咬牙跟著侍衛往回走,吐的衙役臉色很差,說道“縣太爺,我……”
“早點習慣。”李商金沒有追究他的意思,因為那樣的情況,他現在也覺得心裡堵得慌,格外的難受“這是怎麼回事?”
侍衛把大致情況說了一遍,隻是簡單地說了兩個姐妹去慈幼院求救,然後永福公主帶著他們來救兩個孩子的母親,又發現了蹊蹺的地方。
李商金隻覺得滿心的慚愧,他竟然都沒有察覺到這些,來的時候隻覺得這邊女子的地位很低,而且大多是兒子很少看見小女孩,可是福州這片很多地方都這樣,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等再見到嚴舒錦的時候,直接說道“公主,是我疏忽。”
嚴舒錦搖了搖頭,並沒有追究的意思,隻是說道“多召集一些仵作,把山丘上的人好好收拾一下,貼個告示,能尋到家裡人的最好,尋不到的……也讓他們好生安葬了,這些錢由公主府出。”
李商金心中難受。
嚴舒錦緩緩吐出口氣,說道“還有那些孩子的安置問題,年紀小不懂事的可以送到慈幼院,那些已經知道事情的……”
其實很多孩子的是非善惡觀念都是從父母那裡學來的,畢竟沒有人生下來就知道廉恥的。
李商金心情沉重說道“公主,交給我,我會看著他們長大,給他們安排好工作。”
這不是一件好差事,李商金卻毫不猶豫的接了下來。
嚴舒錦看了李商金一眼,點了下頭“儘量瞞著旁人他們的出身。”
李商金從永福公主話裡已經聽出了,永福公主是準備嚴懲這些村民的,說不得還會把他們的罪名公之於眾,這般一來,他們的孩子就尷尬了,要是被人知道他們的情況,怕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會被人歧視。
哪怕嚴舒錦再恨這些人,也不想牽扯到不懂事的孩子,畢竟孩子不能選擇出身,這和西北時候的情況又不一樣。
嚴舒錦說道“這個村子的情況不是特例,可能旁的村子不似這樣是人販子,不過買女人這樣的事情,想來不少,那種想離開的,儘量安排她們離開,哪怕是帶著孩子也可以,安置她們的花費,都由我承擔。”
李商金說道“是。”
“同樣的事情我會吩咐知府和所有知縣的。”嚴舒錦說道“告訴她們,哪怕離開了,我也會給所有人安排好後路的,想要留下的可以留下,想要離開的,我也會送她們離開並且安置好她們的生活。”
其實這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說不得還要被很多人咒罵。
嚴舒錦的神色平靜,這些話是她看著那個山丘的時候想的“哪怕不是被拐賣的,隻要想離開的,都可以。”
李商金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樣一來,怕是很多人家都娶不到媳婦。”
“那又如何?”嚴舒錦冷聲反問道“娶不到就斷子絕孫吧。”
斷子絕孫。
李商金咽了咽口水,他有一種感覺,如果真的再有敢強迫姑娘嫁人或者旁的事情,永福公主真的會讓他們斷子絕孫,聽說宮中淨身房的太監手藝了得,永福公主不會順便帶了幾個淨身房的太監過來吧?
不知為何這樣一想,李商金覺得渾身涼颼颼的。
等到衙門的人過來,嚴舒錦讓人雇的馬車也都趕過來了,她就指著那些人說道“捆著,帶回去。”
侍衛當即應了下來,把人解下來,雙腿解開,然後手都綁著,所有人都拴在一起。
嚴舒錦看向李商金說道“我給你留幾個侍衛,這些人我先帶走了。”
“是。”李商金說道“公主放心。”
嚴舒錦說道“交給你了。”
其實嚴舒錦心中也有些不放心,因為從李商金的卷子看出,他不如知府那樣心狠,不過嚴舒錦隻能自己在後麵盯著,卻不會說讓知府來接手這樣的話。
知府是一直跟著嚴舒錦的人,而李商金才是知縣,他該有自己的權威和魄力。
嚴舒錦不放心,卻願意給予李商金信任的。
李商金忽然說道“公主,我想到我上任後要做什麼了。”
嚴舒錦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李商金。
李商金說道“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隻是想著我在任的時候,再也沒有這樣買賣人口的事情,不管是女子還是孩子,都不會被人拐賣像是貨品一樣一輩子那樣苦,也不想看著剛出生下來的女嬰被人為的殺死,我也是有女兒的人,可是我不敢讓她們嫁在福州,但我想著有朝一日,我願意讓我的孫女重新嫁回福州,能離我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