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孩子聚在一起的能量,簡直可以把房頂掀翻,嗡嗡嗡的像是一千隻蒼蠅在開會。
這個地方背陰,日頭被高大的宮殿擋了一個嚴實,幾個王爺跪在這裡也不會烤的慌,附近的宮磚都是涼颼颼的,旁邊從犄角旮旯還時不時吹過來一陣兒小風。
因為不怎麼受罪,所以朱雄英和朱柏黑天暗地的閒扯,絲毫沒有受罰的覺悟,旁邊一起跪著的朱椿、朱梓、朱楧也時不時的插句嘴,嘰嘰喳喳的十分熱鬨。
旁邊監視受罰的太監和侍衛俱是苦著一張臉欲言又止,一副想管又不敢管的樣子。
而正在朱雄英和朱柏肆無忌憚聊天的時候,朱標來了。
他是太子,和朱元璋一樣,不管到哪裡,身後總是跟著一群人。
聽到腳步聲,朱雄英和朱柏詫異的扭過頭,朱柏倒是不害怕,該挨的打也打了,該挨的罰也正在罰著,屁股已經成了八瓣,還能怎麼著!
他是朱元璋的親兒子,犯得也不是了不起的大事兒,老爺子總不能真殺了他。
其他的朱椿、朱梓、朱楧、甚至朱允炆和徐欽等人,就更是無所謂了,最多他們也就是吃了看熱鬨的瓜落,沒犯什麼錯,純粹是陪太子讀書了。
這幾個人中最害怕的就是朱雄英,朱標看著大氣,實際上心眼兒最小,就像針鼻兒那麼大,剛才朱雄英可是當著他在宮裡所有弟弟的麵兒好好的把他笑話了一頓。
隻是剛才被朱柏和氣懵的老爺子打了岔,這會兒回過勁兒還不一定怎麼收拾他。
“苦也!”朱雄英暗叫一聲,什麼都顧不上了,直接以額觸地,俯身趴在了地上,大腿根兒還不住的顫抖,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跪的。
秦無用著人在幾位王爺的麵前放下一把太師椅,接著趕忙用袖子在椅麵兒上擦了兩下,默不作聲的站在了椅子後邊。
整個殿前鴉雀無聲,因為是太廟,祭祖的地方,裡邊供奉的是朱家的先祖和大明有功的將士,要的就是一個莊嚴肅穆。
太廟附近連一棵樹都不會有,為的是怕有鳥兒和蟬鳴驚擾祖宗英靈的安歇,甚至太廟的灑掃太監每天最重要的一個活兒就是驅趕殿瓦上的鳥萬一讓鳥在祖宗頭上拉泡屎那可怎麼得了。
朱標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什麼都沒說,隻顧著玩兒自己的袖子,像是有強迫症一般,不停的把寬大的袖擺蕩來蕩去。
吃過飯後,朱標又換了一件衣服,這次是一件天藍色嵌金的常服。
從這裡就能看出朱標和朱元璋的衣品大有不同,朱元璋雖然已經好久沒有穿過正經的龍袍了,到哪都是一副深褐色的袍子,可是除了出宮微服私訪的時候,在宮裡穿的袍子背上都繡著一隻明晃晃十分威嚴的團龍。
就是明著告訴官員人等,咱就是皇上,咱敢為天下先!
而朱標則不然,他的衣服看上去平常的不能再平常,除了料子極好,好像沒有彆的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但是如果仔細看去,衣領、袖子、衣擺、腰帶這些不起眼的地方上,都繡有隱藏極深的龍紋。
甚至朱標還有一套係列的衣服,早上穿的那身衣服上繡的的花還是個花骨朵,兒中午穿的就含苞待放,下午的那身就徹底開花了。
要的就是那個意思含蓄的裝逼!
正是如此,對於朝臣來說,有的時候伺候老爺子比朱標還好伺候些,畢竟老爺子要殺人,是明白的殺人,大不了一死。
而朱標的心思,大部分是需要人猜的,可朱標平常又最為忌諱的就是下麵人自己做主去揣摩他的心思,所以有的時候,朱標比朱元璋還要難伺候些!
朱標歪著頭看著自己的袖子,周圍寂靜的沒有一點聲音,揮了揮手,讓周圍的人都退下。
過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