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被朱元璋料中了,大雨整整下了三天半,才堪堪停下。
今年是個豐收年,黃河流域的百姓,早在半月前就把自家地裡的粟穀(小米)、麥穗全部收割完成,隻要等待天放晴後拉出來曬曬太陽,就可以入倉當過冬的糧食了。
而長江流域的第一茬稻子收割的更早,而第二茬的晚稻還不到出穗兒的時候,下雨的影響倒是不大。
況且大明的稻子大部都是水稻,下大雨就像回娘家,不耽誤長個兒!
罕見的梅雨季
朱元璋和朱標卻是忙壞了,雨不停人也不停。
朱元璋和往常一樣,依然有條不紊的處理著各地的奏報。
朱標倒是有些心神不寧,藏著心事一般,一會兒攥著拳頭,一會兒又怔怔的看著宮門出神,坐臥不安。
連旁邊的幫忙分辨折子的朱雄英都有些暗暗出奇怎麼了這是,父親一直都是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從來沒見過這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啊?
朱元璋微微皺了皺眉頭
“標兒,在想什麼?”
朱標如夢驚醒
“啊!”
“啊?”
“哦!啟稟父皇,兒臣著河道勘驗過了,連淮河水位都足足高了一尺有餘”
頓了頓,又憂心忡忡的說道
“今年汛期來的如此之早,黃河又自古泛濫成災,萬一今年河南山東布政使不及準備,兩岸百姓不免又要飽受沉灶之苦這可如何是好”
說到最後,朱標甚至在殿裡六神無主的踱步起來。
看朱標這一副樣子,朱元璋的眉頭越皺越深,臉色也不由自主的陰沉了下來
“你給咱坐好了!”
朱元璋一聲暴喝,語氣與平常也截然不同。
嚇了朱雄英一跳,感覺這個時候的老爺子不是爺爺也不是父親,而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
朱標也是一怔,深吸一口氣
“兒臣君前失儀,請父皇責罰!”
朱元璋眯著眼看向朱標,愣愣的看了半晌,直到把朱標看的渾身都不自在,才緩緩的,帶著些語重心長
“標兒,你是大明的太子,就這麼沉不住氣呀?”
朱標從剛才的憂心忡忡回過來神兒,麵帶慚愧
“兒臣有罪!請父皇責罰!”
朱元璋放下批折子的筆,緩緩的抬起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你畢竟年歲小,沒經曆過什麼大事兒”
“咱可以原諒你這一次,隻有一次,記好了,一次!”
朱標少有的肅穆
“是,兒臣記住了”
朱元璋點點頭,從禦案下邊的暗格裡,抽出幾份折子,直接撂給了朱標
“看看!”
朱標打眼一看是從三月份開始到七天前的密報,記載了黃河、長江、淮河等等一些比較容易泛濫的河流地段修堤築壩的情況。
記載甚是詳細,用農夫幾人,用何種物料,甚至能夠承受水流的大小,河水上漲的幅度都有預測!
看到這些,朱標的心裡如釋重負薑還是老的辣呀!
“父皇聖明燭照,凡事料定於前,兒臣自愧不如!”
看到朱標看完了折子,朱元璋又緩緩的說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