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塘對麵是山腳下,木屋有點像吊腳樓,建在山腳和水塘之間,隱匿在野樹和灌木中。
六七十年前,雙洪村和周圍的村落因為爭搶資源曾經大打出手過,這裡應該是村中之前的夜崗台,巡邏隊暫時落腳的地方。
木屋年久失修,爬滿了青苔,很多木板蟲蛀嚴重,屋內昏黃的防風燈從木板縫隙中透出來,倒映出搖曳的影子和兩個交談的聲音。
我們躲在木屋後麵,聽著裡麵的對話。
“他們已經在我姐家住下,得手後她會給我打電話。”
是剛才守在村口的門衛。
他果然有詐。
男人繼續說道“鄧哥,你和那些人什麼仇什麼怨,你身上的蠱是他們種下的?”
沉默幾息,木屋裡響起像是被砂紙打磨過的聲音“不是……但我的今天,全是拜他們所賜!尤其那個叫樂小麥的女人!老子要先奸再送上山!還有她身邊的小白臉!老子要親自剁了他的手!”
茅之潼壓低聲音,看向我“我擦,樂小麥,這是你們的仇人?禍不及朋友,我可沒招惹他,連麵都沒見過!剁我手做什麼!我又沒摸他老婆屁股!”
我白了他一眼,低吼道“茅之潼,你腦子是不是有泡,這是重點嗎!”
重點是,他們要害我們啊!
等等,這人是誰,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美女姐姐,你知道木屋裡的男人是誰嗎?”我側頭問飄在我們身側的女鬼。
她生前應該是個沒自信、沒怎麼被人誇讚過的女孩,聽我和茅之潼一會兒叫她美女姐姐,一會兒叫她小美女,女鬼開心地不得了。
她搖搖頭,說道“不認識,他兩個半月前才來的雙洪村,最近就是他一直在幫羅清老道在外麵尋找生人,帶回村子殺掉……”
“屍體被運到葬洞中,陰魂就在村子裡到處飄蕩,你們來時路上,不是還碰到兩個陰魂嗎?他們兩個就是被這男人折磨死的。”
“他一直穿著長衣長褲,還蒙麵……”女鬼麵露惡心,繼續說道,“我上個月看到過他的麵貌……媽呀,他臉上的皮膚都潰爛了,還有蛆蟲爬來爬去!看得我差點吐了,比屍體還要惡心!”
我滿腦子的畫麵,捂著嘴,製止她“彆說了!”
這男到底是誰啊,我什麼時候招惹了這麼惡心的人?
“你確定是三個人?!”沙嗓男的聲音又傳過來,“你親眼看到了?”
“看到了,那小白臉開車,後麵坐著一男一女,還有個睡覺的孩子……”門衛肯定道。
沙桑男沉吟片刻,冷笑道“哼,那就沒錯了!佛爺說那對狗男女和他那個叫什麼茅之潼的師弟混在一起,應該就是他們三個了。”
“居然還帶了孩子……老子的嬰靈小鬼被他們三個收走!那正好,老子就用那對狗男女的孩子做個小鬼!”
一道閃電從腦海裡閃過,我猛地抓了一把茅之潼的胳膊,激動道“我,我知道他是誰了!”
茅之潼疼得嗷了一嗓子,他忙捂住嘴,瞪了我一眼“樂小麥!你手勁怎麼這麼大!”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也知道這傻逼是誰了,他是當初在古城客棧設下厭勝術,以此訛錢的工人吧……你們怎麼和他結仇的?”
我點頭如搗蒜,快速將我們去鄧亞古鎮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當時鄧亮多次對我語出不敬,溫也差點掐斷他的喉嚨,要不是擔心攤上人命官司,我才不會救他。
後來我被行屍圍攻,他跑的比兔子還快,成為了漏網之魚,沒想到居然躲到了這裡。
他口中要砍掉手的小白臉,說的不是茅之潼,而是差點掐死他的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