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也和溫姐姐兩人隔著茶桌,相對坐在蒲團上,見到我都是一愣。
“怎麼把針頭拔了?還不穿鞋子……樂小麥,你總是不會照顧自己,連衣服都不披。”
溫也蹙眉站起身,將我還在冒血的手拿起,用帶著小倒刺的舌尖舔了舔,見傷口愈合,拉我到蒲團上坐下。
溫姐姐將手邊沙發上的毛毯遞給我,我草草裹在身上。
長形茶桌麵上擺著燒炭的煮茶爐,爐和陶壺之間是張隔溫的鐵絲網,上麵放著一圈栗子、紅棗、橘子還有龍眼年糕。
白瓷小瓶中插著幾朵粉紅三角梅,焚香盒中檀煙未儘。
茶香混著嫋嫋檀煙和食物的噴香,無不訴說著世間的歡聚美好。
雖是簡單的圍爐,可之前我哪會有這樣的生活片刻。
我有些委屈,眼圈泛紅,皺眉道“聽你那麼說,我哪還顧得上穿不穿鞋,披不披衣。”
“這事又不怪你,要怪就我那不負責的老媽,把勞什子的畢方之靈放在我身上,什麼都不說,拍拍屁股就走了,害得我像隻無頭蒼蠅似的!”
“她是擺脫了少司命的身份,可把一堆敵人和爛攤子交給我!要不是你和溫姐姐,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段時間對素未謀麵的老媽扭轉的好感,瞬間土崩瓦解。
“小麥,你彆激動。”溫姐姐隔著桌子拍了拍我的手背,“天下做母親的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你母親為了你,也是用心良苦……”
“事已至此,皆是天意,你們兩個莫要再說自責和喪氣的話,這不是寒磣我這個偷看生死簿的人事多嗎?”
我抓著她的手,搖頭道“不是的!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寒磣您啊!”
沒有溫姐姐,我哪會有遇到溫也,哪會吃穿不愁、資產頗豐,哪會與自己的親人冰釋前嫌,哪會活得越加清醒。
天下沒有兩全之事,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
和這幾個月經曆的大風大浪相比,我得到的更彌足珍貴。
溫姐姐遞給我個烤年糕,溫也捏住我的手指製止“你一天水米未儘,等下吃點正經飯,現時吃這個會積食。”
“嘖嘖,你這有了媳婦兒真是不一樣,連積食都學會了,之前你在我那兒,吃飽睡,睡飽吃,怎麼不見你想到積食。”溫姐姐撇著嘴揶揄吐槽,又遞給我杯泡了紅棗的熱水,“給小麥喝這個沒事吧?”
我臉紅地接過來潤口,心裡和水一樣甜滋滋。
“那時我元氣受損,需要靠睡眠和食物修養調息。”溫也不想提起之前的事,可能是怕我擔心,於是很快轉移話題,“現在咱們把所有的線頭都捋順一遍,我要知道薑蓋和老東西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將在神柱中將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再結合溫姐姐從抓回去的陰魂嘴裡拷問出的話,還有之前的信息,全部都揉在一起,得出以下幾條線索。
其一,大荒之境現在應該已經被老東西把控,可裡麵肯定有很多部族不滿,薑蓋作為他的代理人,在世間幫他尋找力量,刑天的殘魂就是其中之一。
我暗暗心驚,幸好刑天被三位尊神收走,否則老東西有了一個強有力的武器。
其二,薑蓋的蠱靈,雙頭蛇吞噬陰魂的目的,一提高自身實力,二是運輸陰魂。
隻是我不解,他們要那些陰魂做什麼?煉製當做武器還是……
溫也思考片刻,沉吟道“我懷疑,大荒之境的生死輪回係統已經被破壞,薑蓋作為大司命巫師,他已經生了私心私欲,況且小麥的母親這些年也在世間,兩個司命都不在大荒之境,生死無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