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法利亞根本不需要認路,隻要跟著那些不斷往返的卡車就可以了。
銀隻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法利亞。
車在進入法利亞村警戒線內,來到養殖區域的時候,不得不放慢了車速。
因為這裡已經聚集了非常多的人。
都是搭乘卡車來的羅斯伍德區居民。
女人們圍成一大群,鶯鶯燕燕,但也嘰嘰喳喳。
反正就是挺吵鬨。
和她們相比,一旁的第八集團軍俘虜和拉塞爾普林斯的天堂信徒就要安靜得多。
他們是受到管製的。
全副武裝的大兵就在他們組成的方陣前虎視眈眈。
從這些大兵的看押手法來看,的確不是很專業。
哪有看押人的時候,讓被看押的組成這麼大一個混雜的方陣的?
說嚴重點,這樣的陣型如果真的有人想起哄,組團朝著看押的士兵發起衝擊。
銀敢保證他們會成功的。
但銀也知道,雖然這些被看押的家夥會成功,帶著機槍的士兵也絕對會讓敢炸刺的家夥死傷絕大部分。
他曾經多次主持大規模的抓捕行動,那些黑幫成員胡子和毒販掮客沒有一個老實的。
美國警方對待這些家夥們的辦法通常是分批次拘捕,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甚至會進行單獨看押。
特彆是在警方突擊行動之後,抓到了遠超參與行動警員數量的罪犯時。
最常乾的就是給一部分套上罪袋,然後再給一部分拷上銬子,最後再給一部分最優待,讓他們先上車待著。
沒錯。
就是分化。
這對一位在美國警界摸爬滾打十數年的老警司來說,簡直輕車熟路。
他隻是看一眼就知道,法利亞似乎並不喜歡分化群體。
撒瑪利亞人,辛辛那提的奴隸,還有來自第一裝甲師的士兵。
他們本質上還是小團體。
號稱軍事架構的法利亞,並未通過軍事架構徹底瓦解這種團體意識,甚至可以說是在縱容這種事情。
銀來到法利亞時間不超過三小時,但已經開始在考慮自己上任之後的工作了。
也不知道之前是誰在主持這些事務,為什麼沒有遏製這種小團體的出現。
而一直在主持這種事務的。
是林欣。
他沒有對法利亞進行打散重組,或者說,瓦解這種類係彆小團體並不徹底。
之前無人知道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而現在他陷入了昏迷,更沒辦法知道他的打算了。
銀看過這些人後,暗自下了決定,他得問問法利亞的指揮層,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是都有什麼特殊目的。
銀擼起警服袖子,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經21點了。
該去找佩頓了。
帶著一大家子的悍馬車穿過人群,在法利亞的主乾道上緩慢行駛。
道路兩側搭建起了臨時的棚子,有後勤人員在幫忙布置桌椅,路燈全都開著,甚至還接了不少探照燈來照明。
周圍人聲鼎沸,喜氣洋洋的樣子。
讓銀和他的家人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割裂感。
這還是喪屍世界末日麼?
還是他們隻是做了一場夢,有關死人複活,吞吃血肉的殘忍噩夢?
在燈光和笑聲中,銀有些恍惚。
恍惚間回到了沒有喪屍的美國。
哪怕是有經濟危機和惱人的奇奇怪怪的政治正確,至少人們會在平安夜露出像是現在這樣的笑容。
至少沒有吃人的怪物。
“好香啊——”,小兒子奶聲奶氣的說了一句。
是蘋果派的香味,酸酸甜甜的。
沁人心脾。
上午,他們吃過豌豆罐頭燜意式香腸罐頭,對新鮮的蔬果無比渴望。
晚上,卻聞得到清新的蘋果派。
這種反差感,讓他們更加覺得眼前的這一切有些朦朧和不真實。
“嘿!嘿~”
“銀!往左邊看!”
銀放在中控台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聽聲音,應該是佩頓。
銀停下車,抓起對講,然後看向左邊。
佩頓在跟他招手,他身邊站著很多人,包括之前見到的孕婦凱瑞和索菲亞,還有很多穿著軍服的人。
銀拿著對講下了車,他的家人也都下來了,站在路上看著周圍的事物,一起都顯得那麼新奇。
災變前的美國,每一個平安夜和聖誕節都會是這麼熱鬨,但在喪屍末日的世界裡生活了半年以後,這樣的熱鬨顯得有點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