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著眼睛,靠著洞口隱隱約約透下來的亮光慢慢適應著底下的環境。
等蘇長樂完全適應了黑暗,便看到了昏迷在角落裡的江慎。
蘇長樂奔了過去,她先是探了探江慎的鼻息,發現還有氣的時候放心了一點,這才搖了搖他,輕聲喊“江慎,江慎,你還好嘛?”
江慎虛弱的半睜開眼睛“……郡主,你怎麼來了?”
他費力的掃了眼旁邊“這是哪?”
“這是冰窖,你被那幫混蛋給坑了!”蘇長樂說著,就要把江慎給扶起來,可現在江慎全身都沒有力氣,蘇長樂也扶不動他,最後累的氣喘籲籲的,也坐在了地上。
“郡主歇歇吧。”
江慎斜靠在牆上,看著這個費勁了力氣要把自己背起來的小姑娘。
蘇長樂本來還想再試試的,但現在,她看了看自己……
“對不起啊,是我沒有力氣。”蘇長樂向江慎道歉。
“這怎麼能怪郡主呢,”江慎閉上眼睛眯了一下,“郡主不必擔心,這地窖大,暫時憋不到我們。”
“嗯,那我們等等。”蘇長樂說著,看了看自己身上裹著的披風,她抬手就將披風解下來,給江慎蓋上。
她一邊解還一邊傻樂“江慎你看,我今天很聰明吧,穿得厚厚的才出來!”
江慎抬眼看著蘇長樂解了披風,給自己蓋了過來,周身瞬間暖了不少。
隻不過……
“郡主可是帶了糕點來?”江慎忽然問道。
“沒有啊,你怎麼這麼問?”蘇長樂解了披風,就算她穿得再厚也有些冷,她悄咪咪地往江慎的身邊靠了靠。
“就是覺得,有股香甜的味道。”
蘇長樂聽著,笑嘻嘻的說“江慎,你這是餓糊塗了吧,這冰窖現在沒有冰,也沒有糕點,隻有土,我隻聞到了一股土味啊。”
江慎沒說話,隻搖了搖頭,細細的聞了聞。
沒錯,就是甜味。
其實在蘇長樂下地窖的時候,車夫帶來的侍衛已經到了。
所以還沒等蘇長樂和江慎說兩句話,冰窖上麵便傳來了叫蘇長樂的聲音。
蘇長樂起身,對著上麵喊“本郡主在這裡,江慎也在這裡!”
阿珠聽著蘇長樂的聲音,趕緊招呼人過來。
上麵的人帶著蠟燭探了下來,蘇長樂先被人帶上了上去,然後便是江慎也被扶了上來。
蘇長樂知道江慎被關在這裡,肯定是和許羅那些人脫不了乾係。
蘇長樂現在憋著一肚子火,吩咐阿珠先帶著江慎回去,自己便徑自坐上了馬車。
“走,去許府!”
許羅在蘇長樂去沁竹雅苑的時候,許羅便接到了消息。
隻不過他現在人並不在許府,而是在煙柳巷子,他的溫柔鄉裡。
蘇長樂在許府沒有找到人,打聽了消息之後,便直接奔著煙柳巷子去了。
車夫還有些擔心“郡主,那種地方您可去不得。”
“有什麼事情本郡主扛著!”蘇長樂真的是被氣急了,“若不是本郡主今天及時趕到,那江慎就要交代在那了!”
車夫看著蘇長樂真的是氣急了,直接加快了速度。
許羅知道蘇長樂肯定回來找自己的麻煩,但是他沒想到蘇長樂來得這麼快!
更沒想到蘇長樂竟然會直接找到這種地方來!
蘇長樂讓人踹開門的時候,許羅正在慌慌張張的提褲子。
“郡主姑奶奶,你怎麼就這麼進來了!”
蘇長樂沒興趣看許羅的那些風流韻事,她坐在了椅子上,等著許羅穿衣。
屋子裡麵彌漫著一股不好聞的味道,惹得蘇長樂有些作嘔。
再想到江慎那奄奄一息的樣子,蘇長樂更覺得許羅惡心。
許羅趕緊披上衣服,從層層疊疊的紗帳裡麵出來,看著蘇長樂臉色不善的樣子,趕緊陪笑臉。
這位姑奶奶他可真的惹不起。
“本郡主問你,為什麼要對江慎下手?”
“郡主就是來問這麼件小事的?”許羅給蘇長樂倒了杯茶,放在她的麵前。
許羅直接坐在了蘇長樂對麵的椅子上。
“小事?”蘇長樂被氣笑了,“本郡主的郡馬差點凍死在你的彆院裡,你跟本郡主說這是小事?”
蘇長樂笑了笑“那你今天要是死在這裡,也是小事嘍。”
蘇長樂本來說話的聲音就嬌嬌氣氣軟軟糯糯的,這般威脅的話說出來,其實更多的人都會覺得是小姑娘家在說著玩玩。
可當蘇長樂從袖子裡麵拿出來了一柄小刀抵在了許羅的脖頸上的時候,許羅一下便不這麼想了。
“郡主息怒,郡主息怒!有話好好說,小姑娘家家的,何必動刀呢。”許羅感覺到自己的脖頸一涼,心裡也有點突突。
他怎麼會忘了,這位小郡主,不僅隻是強搶麵首。
那活生生的人,也是她殺的啊!
蘇長樂看著閃著銀光的小刀一點點的壓在許羅的脖子上,她眨眨眼睛,笑著道“本郡主記得書上說,這脖子上有一條血脈,隻要輕輕一挑,那血便止都止不住。”
蘇長樂疑惑著“也不知道那書上說得對不對……”
“郡主不必如此,是小人錯了,是小人錯了!”
蘇長樂抿了抿唇,有點不懂“哦?本郡主其實有點不明白,許公子錯在哪裡了。”
蘇長樂慢悠悠的收了小刀。
她站了起來,端起桌子上剛剛許羅給自己倒的茶,一抬手,便在許羅的頭頂上慢慢的倒了下去。
那略燙的茶水順著許羅的頭頂慢慢流到了他的臉上。
隻聽蘇長樂言語糯糯“本郡主怕許公子還沉迷在溫柔鄉裡,腦袋不太清楚,所以還請許公子好好清醒清醒,再回本郡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