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梁在驛館住下,她手持拜會帖,正在考量該以何種身份拜謁沈葉慈。
申雪天寫的信函,在葉梁懷中,“不到萬不得已,先不用。”她心忖道。
葉梁原是個周密謹慎之人,失憶後更是萬事小心,沈葉慈如今對她來說,是個陌生人。
“我不妨易容,側麵觀察下傳說中的這位女中豪傑,以辨彆葉銜之的話。”葉梁在心中打定主意。
葉梁易了男裝,並以慕容羽的假名,向仁世國王宮遞上了拜會帖。
葉梁等了五日,仁世國王宮才宣她覲見。
在仁泰宮的禦花園內,此時繁花正盛,流水潺潺,一派生機盎然。
在仰心亭的湖麵上,有一葉小舟,荷花簇擁著小舟,小舟徜徉在碧波中,日光之下美不勝收。
葉梁站在仰心亭上,有宮女遞上清茶,讓她稍作等待。
葉梁環顧四圍,從她踏進仁世國王宮的那一刻起,她一直在留意周遭情景,一草一木,一花一景,一山一石,包括每個從身邊經過的宮女和侍衛。
似熟悉又模糊,葉梁在努力探索自己心中的直覺和感受,在努力匹配自己的記憶。
小舟靠岸了,葉梁看到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被宮女攙扶著,從小舟上走下來,她頭上插滿珠釵首飾,琳琅搖曳,身著金色宮袍,麵容冷峻。
“傳說中的沈葉慈原來長這樣。”葉梁在心中暗語。
“慕容羽?你來自何處?有何事要求見於我?”金袍女人端起宮女遞上的茶盞,斜眼打量著葉梁問道。
“沈國主金安!我久聞國主大名,今路過貴國,特來拜謁,希一睹國主風采。”葉梁一氣嗬成的說道,她早已打好腹稿,要讓說辭又漂亮又滴水不漏。
“哈哈,少年人會說話,深得孤歡心。”金袍女人心情大好地回道。
“你來自哪裡?家裡都有些什麼人?”金袍女人坐下來,進一步閒敘家常。
“我來自耳堂國,家中就我一個獨子,是普通家戶的子弟。”葉梁恭聲說道,要看對方反應。
“我看你相貌不俗,應該讀過幾年書吧?”金袍女人眯起眼,在掂量葉梁的背景。
“私塾學堂讀過幾年,不敢在國主麵前班門弄斧。”葉梁並不回避打量的目光,反而抬眼直視對方,眼睛裡一片明亮。
金袍女人微微一笑,“原來出身白丁。既然已經見過孤了,你若沒事,便可以退下了。”
“沈葉慈居然有門第之見,貴賤之識,倒是有些意外。”葉梁心中暗奇,不由生出一股怪異的感覺。
葉梁無論從葉銜之,還是申雪天口中提到的沈葉慈,都是知書達禮,雍榮華貴的形象,今見金袍女人舉止談吐,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葉梁試探著說道:“謝國主抬愛,晚輩確有一事,希請國主指教!”
“說來聽聽。”金袍女人抬抬手腕,示意葉梁繼續。
“我聽聞國主乃女中豪傑,曾登頂冷翠峰,晚輩有心上凝寒宮見識一下,還望國主指點一二,哪條路途才是登頂的正途?”葉梁抱拳施禮,直言不諱地問道。
“冷翠峰?凝寒宮?孤曾登頂?”金袍女人一臉迷蒙地反問道。
葉梁心裡“咯噔”一下,“沈葉慈明明畫了凝寒宮的地圖給葉銜之,現今卻怎麼連登頂一事都忘記了呢?”
“國主沒有去過冷翠峰?”葉梁揚眉輕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