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境。
東伯侯所領九國王城。
頭發花白,但依然身強體壯的東伯侯薑恒楚站在高坐的王城城牆上,看向一個黑點正迅速離開他的視線。
那個黑點,正是剛剛來到九國王城傳王旨後,立刻又轉身離開的傳旨使。
薑恒楚收回看向傳旨使的目光,看向剛剛他從傳旨使手中接到了兩樣東西。
一件是王旨。
一件是一份邸報。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從薑恒楚身後響起,東伯侯不用回頭,就知道能在他麵前走出如此毫不掩飾,虎虎生風步子的,隻有他那個衝動的兒子。
薑文煥三步並兩步來到東伯侯身邊,沉聲道:“傳旨使已經走了?”
薑恒楚以目光示意了一下,然後淡淡道:“如今,王旨一日就可以傳遍王畿各地,再過一日則可以傳到天下諸侯手中。”
“第三日天下官員皆可收到邸報,第四日王畿之地的黎民,就可以看到報紙。以我們那位大王的手段,若不是諸侯之地的黎民不識字,他可以在第五日把報紙傳到諸侯國內。”
薑文煥是一個徹底的武夫,他拿起邸報看了一眼,不以為然地道:“把王旨寫在邸報之上,不顧威儀,自降王威,以我看我那位妹夫,也不過如此。”
話語間,他對子受並沒有多少敬意。
薑恒楚淡淡地看了兒子一眼,道:“大王立內閣六部,強化王權,後以工部造文房四寶,造印刷機,建稷下學宮,短短一年就讓王畿之地大變。”
“更是成立斬妖司,不但斬淫祀邪神,立威於仙神之前,更是將大量神靈也收納入朝中,成為他手中的爪牙。”
“北海之事,他更是收服一海之龍。這一次西岐起兵,共計七十萬人族,七十萬神靈,最後呢?僅僅三日就慘敗於鬼方城下,其中還有兩日是他們在趕路。”
他看著自己那莽夫一樣的兒子道:“你隻看到他把王旨寫於邸報,似乎是不合規製,但他做到為父之前說到的那些事後,誰敢質疑的王威?你嗎?”
他拿起邸報,翻開來,指著後麵的內容,道:“你知道大王將整個與西岐作戰的過程全都詳細寫出來意味著什麼?”
“你知道他把西境所有王公貴族失蹤,數百萬黎民受淫祀邪神戕害隻剩下不足百萬這一件件,一樁樁事詳細寫出來,意味著什麼嗎?”
薑文煥一臉茫然,最後隻能搖頭,道:“孩兒不知。”
薑恒楚歎了口氣,道:“當初為父就該把你送去朝歌,而不是帶文瑛去朝歌,結果讓她對當時還是儲君的大王一見傾心。”
薑文煥:……
他很想對父親說,把他送到朝歌,他也不可能成為王後啊,去朝歌有何用?
薑恒楚盯了薑文煥一眼後,才開口道:“大王在警告天下諸侯。”
……
在東伯侯教訓他那莽夫一樣的兒子時。
南境。
南伯侯鄂崇禹也同樣剛剛收到了王旨和一份邸報,他隻是看了一眼,就一把全都丟開了,不以為然地道:“帝辛,你做再多,又有何用?”
“你哪怕真能對付仙神又如何?三皇五帝哪一個不是讓仙神退讓的強者?最終又如何?人族那麼多年改了嗎?沒有。”
“三皇時代,人族失了先天榮光,徹底失去了先天道體,成為後天人族。”
“五帝時代,人族連聖人所傳金丹大道也失去了,人族就注定隻能匍匐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