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情況隻持續了三秒鐘,他的目光就落到了童慕身上。
他想過很多種再次見麵的情況,在現實生活中,他已經能自如的走動了。
但是這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畢竟,他是個躺在病床上十幾年,才剛醒過來不足一月的植物人。
他看過童慕的體檢報告,她的病曆。
過去十幾年的身體數據,他都一一逐字逐句的看完了。
令人驚奇,沒有任何問題。
或許是因為她的眼睛,所以連帶著心理情況並不怎麼好。
她不愛吃飯,十八歲以前,身體像個早產兒一樣孱弱。
一直到這兩年,幾乎快要堅持不住了,才被童家人強行用了醫療手段續命。
不知道為什麼,知道這些,他的心裡難受極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童慕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他就像個罪魁禍首,有種莫名的負罪感。
所以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對不起她,甚至想要補償她。
或許是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較長了,傅觀默居然把這張臉看順眼了。
隻遲疑了一下,傅觀默起身,走到床邊。
大手一揮,把人往裡挪了些,接著躺上去呼呼大睡。
道德感什麼的,對他來說太弱了。
昏迷的十幾年裡,他是伴隨著恐怖遊戲長大的。
什麼千奇百怪的事他沒見過?
如果不是一直有一道聲音在阻止他,或許,見到童慕的第一麵,她就會死在他手上。
現在好了,他也不想殺她了。
那就護著吧。
時間流逝,光影斑駁。
陽光從透明玻璃窗照進來,照在架子上所有小人的身上。
他們保持著自己的姿勢,有的人金雞獨立,有的人做著托馬斯回旋。
其中一個空中劈叉的兄弟瞪大了眼睛,在心裡罵罵咧咧。
這應該是他的出廠動作吧,這麼變態,腿痛死了,還不能自己換個姿勢。
就這麼站一天,彆說休息了,腿不斷掉就不錯了。
木架光影斑駁,照在後麵的地上。
桌子上的禮盒靜靜悄悄,沒有一點的動靜。
遠處櫃子上坐著的海軍小人一臉沉思狀,生硬的五官讓他看起來有幾分凶狠。
他突然進入遊戲,現實中的身體肯定暈倒在小姑娘的床上了。
不知道她會不會被嚇到。回去該怎麼和她解釋呢……
晚上七點,夜晚最美麗祥和的時間。
勞累了一天的丈夫,夾著公文包下班了。
他嘴角噙著笑,下車輕鬆的走進屋內。
他和老婆打了聲招呼,身後跟著放學後乖乖回家的兒子。
多麼溫馨的一幕,讓人徹底忽略掉小男孩蒼白的臉色。
夫妻倆聚在一起,交頭接耳,說些親密的話。
小男孩乖乖坐在客廳小凳子上,寫著作業。
吃完飯,他很快回了房間。
晚上八點,所有玩家還是無法動彈。
或許,他們猜測,可能要等午夜的鐘聲敲響他們才能獲得解放。
畢竟遊戲一開始提醒過,夜幕來臨時,真諦就回顯現……
童慕早就睡醒了,她盯著頭上帶著許多裝飾品的床帳看。
眼睛時不時努力往右瞥。總感覺旁邊多了個人。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小男孩進來後,在一堆娃娃中看了一眼,選中了其中一個類似於警察的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