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久不能入眠,今夜的談話,如同一場夢,卻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成為他未來奮鬥的動力。
——
翌日的清晨,陽光尚未全然鋪滿大地,陳圓圓便被一陣連續不斷的敲門聲驚醒。
門外,是玉嬌帶著幾個城裡有名的郎中來了。
玉嬌一進來,看著這小小的院子,好奇的眼神四處遊走。
“圓圓啊,你平時就住在這兒?”
彆怪她大驚小怪,畢竟,她家的庭院那麼大,一個院子穿過一個院子,最小的院子,也比這處的院落大。
見她不答話,玉嬌差遣著大夫,先去屋內看病人,她還記得之前見陳圓圓為相公擔憂的樣子。
所以她一大清早,特地向老爺批下了銀錢,為他找了城裡幾位有名的大夫,定要將他好好醫治,讓她相公恢複如初。
陳圓圓揉了揉,迷茫的兩個眼睛。昨夜睡的晚,這會兒她還有些神誌不清楚呢。
玉嬌看著她那睡眼朦朧的眼,掩嘴輕笑起來,半是調侃的問:“怎麼?你家那位身上都有傷了,還是折騰的你,昨夜沒睡好覺?”
一提這個,陳圓圓就不困了。
她嘟囔著,反問:“哦?沈老爺倒是沒傷,你怎麼起那麼早呢?”
旁邊的小丫鬟,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玉嬌羞紅了臉,這圓圓,是個嘴不饒人的,不過對她胃口。兩人互相調侃著進屋,見到幾位郎中正圍繞著蘇轍,輪流把脈。
幾位大夫都是眉州城裡有名的坐診郎中,他們的醫術都很高超。
看到蘇轍那被粗劣包紮的胳膊,都不由得搖頭:“這是哪位大夫的手法?簡直亂七八糟。”
聽說是鄉村赤腳大夫的傑作,眾人皆是搖頭歎息,不屑一顧:“真是有辱醫者之名啊。”
幾人相繼開出新的藥方,然後又吩咐身後的小童,去藥房拿藥。
不久,新鮮熬製的藥湯送上,藥味刺鼻,含有三七,艾葉,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藥草。
黑漆漆的,臭烘烘的,藥味很濃鬱。
即便是蘇轍也不由得捂住了鼻子:“這藥,比村裡那位大夫熬得,還要難聞。”
大夫看著蘇轍那嫌惡的表情,笑著安慰道:“蘇大人,藥苦口利於病,這藥雖然難聞,卻是對你的傷勢大有好處。忍一忍,就好了。”
陳圓圓則幫著端著藥碗,輕聲對蘇轍說:“快喝了吧,為了早日康複。”
蘇轍無奈,隻得閉上眼,一口氣喝下了這碗苦澀難聞的藥湯。
他皺著眉頭,仿佛吃了苦膽一樣。喝完後,他連忙要水漱口,卻被陳圓圓攔住:“不能喝水,要讓藥力發揮效用。”
藥後,蘇轍的臉色稍顯蒼白,但他似乎精神了許多。
他深深地看了陳圓圓一眼,心想,不知道娘子是不是忘了,之前喂他吃藥的時候說過,下次要給他糖球吃的事情。
現在這裡這麼多人,他也不好開口,顯得他多怕藥苦似的。
玉嬌在一旁看得出神,忽然笑著說:“看來,你們夫妻感情還是很好的嘛。”
陳圓圓輕輕一笑,假裝沒看見蘇轍那晦暗的眸子,心底笑開了花。
沒錯,她是故意的,知道某人怕苦,想苦苦他的嘴,看他會不會生氣。
蘇轍緩緩說道:“都是虧了娘子,才能有這樣的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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