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生十七八歲的生命裡,出現過太多濃墨重彩的人,他的天高,他的海闊,他風聲鶴唳又無比張揚的青春。
她隻是那個再平平無奇不過的路人甲,甚至過於寡淡無味,歲月倒了一杯白開水,誰也不會記得。
是的,程栩然明白。
如果沒有程驕瀟,她跟宋硯清一開始就不會認識,更不會產生交集。
捫心自問,像宋硯清這樣的男生,沒有朋友的介紹,第一眼會注意到她嗎?
不會。
他會覺得索然無趣,她會對他敬而遠之。
從一開始,程栩然是有刻意跟宋硯清保持距離的,也許就是害怕後來的吸引。
但是越走越近,程栩然竟有些糊塗,說不出心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集訓的那段日子很苦,昏天暗地的卷子和競爭的壓力讓人喘不上氣,無數次麵對錯誤和崩潰還有淩晨四點鐘起來的夜,但仍值得懷念。
因為淩晨四點鐘的自習室有他的身影,一句句教她做題的指導,放在桌上的旺仔牛奶還有麵包,還有他趴在課桌上睡覺的側臉。
那也許是他們最近的時候。
程栩然曾因為試卷上一道馬虎而微小的錯題而痛哭不已,崩潰往往是壓垮的最後一根稻草,坐在台階上身體不斷地抽泣。
那時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在旁邊靜靜看著她哭,陪著她,往日多隨性的人也會細節。
天是灰蒙蒙的。
清晨是靜的。
隻有兩個人的石階也是靜的,長滿潮濕的青苔。
等她哭累了,天差不多也亮了,他帶她看了日出,讓她抬頭,問她有什麼感覺,程栩然抽噎著說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