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聽見了酒樓夥計的罵聲,看了對方一眼後便移開了視線。
她沒有說什麼,事實上,現在說什麼都沒用,等比試結果出來,一切自有定論。
比試場地中,幾個錦玉樓的婦人正在處理食材。
因為比試結果與錦玉樓在北州府的存亡直接相關,所以她們雖然一次次告訴自己不要緊張,實際上還是有些慌。
做鍋包肉的倒麵粉時,手一抖,麵粉的量增加了三成。
做水煮魚的砸魚頭時,手沒拿穩磨刀石,一下子砸到了其他的地方。
處理海參的也因為太緊張,給海參切片的時候差點切到手。
可以說都沒有處於最好的狀態。
圍觀的幾家酒樓的夥計瞧見,沒忍住笑出聲,繼而你一言我一語地奚落起來。
“連魚都殺不好,還想跟我們師父比,真是自取其辱。對麵的,勸你們一句話,不想太丟臉的話,這會兒便主動認輸吧。”
“你們怎麼有臉來比的,切東西都不會。”
“自來女子的責任便是生兒育女,相夫教子,你們還是快些回家去,莫要在這裡丟人現眼。”
他們的音量高,有些百姓看熱鬨不嫌事大也跟著嚷嚷,幾個失誤的婦人登時更緊張了,手腳都在發抖。
黎語看著她們的動作,隻覺不好。
比試時最忌諱的就是慌亂,一旦慌起來,後麵的失誤會更多。
咳一聲,她抬起頭朗聲道:“誰做飯沒出過失誤,便是從宮裡退下來的禦廚,做菜時也有失誤的時候,這點芝麻綠豆大的事根本不值得在意。
做菜嘛,口味是最重要的。我昨日去錦玉樓吃菜,彆說,做得委實好吃。”
黎語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人吵架,所以沒有看幾個夥計,而是看著幾個做菜的婦人說的。
她希望她們聽到她的話後可以重新拾起信心。
但她的聲音突兀,幾個夥計又都是心思多的,於是話音才落,便有一個夥計擠到黎語身邊冷冷道:“你是哪裡來的,我們說話關你何事?”
黎語:“……”
回頭淡淡地看著對方,她道:“我方才沒有對著你們說吧,我隻是突然感慨罷了,怎麼,這裡隻許你們說話?”
夥計一噎。
黎語:“而且我剛才說的不對嗎?誰都有失誤的時候,你敢拍著胸脯保證你們酒樓的廚子切菜做菜從不失誤?”
夥計不敢保證。
事實上,他們酒樓的廚子做菜經常失誤。
但是夥計還是生氣。
眼前這人穿的不怎麼樣,卻敢跟他爭辯,明顯不把他們北州一品居放在眼裡。
冷笑一聲,夥計道:“你叫什麼名字,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黎語:“……”
這是想找麻煩了。
還在比試,自己絕對不能在外麵吵起來,不然她們會更慌。
在心裡歎口氣,黎語微微偏頭,低聲道:“我姓黃,是往京城去的,我要給我們主家送東西,我們主家在京城做官。這兩日我路過北州府,聽說有比試,這才來看,這位小哥,你問我名字做什麼?”
聽到她是京官家的下人,夥計的臉色紅了白,白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