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克很不服氣,不過礙於於堯的麵子,隻是輕飄飄地回道“我知道了。”
於堯對於自己這個外甥的秉性自然了解,看他嘴上雖這樣說,但心裡肯定是另外一種想法。
於是,他笑吟吟地凝視著他,耐心地朝他解釋道。
“江河再怎麼說也有著於家的血脈,與你我而言,便是親人,這是亙古不變的,而他有才,對你而言,更是有益還無害。”
說到這裡,他警惕朝門口看了兩眼,見呂新厚還在那裡守著,才接著輕聲說道。
“你不要隻顧著逞一時之勇,如果他能助你登上那個位置,即便現在厚待於他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到時整個天下都是你的,你還有何不滿足的呢?”
於堯這番話可謂是苦口婆心,張景克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可若是幾個月前,於堯能對他說這番話,他必定聽得進去。
現在嘛
舅父啊,你可知我派了人去暗殺他呀,你當然不知道,因為我沒告訴你啊。
不過舅父說得對,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江河不是沒死嘛,等他回來,我再和他好好地絮叨絮叨,緩和一下關係。
如果他真的能幫助我克繼大統,到時我必定讓他死得痛快些。
想通了細枝末節的張景克,此刻真心實意地說道。
“待他歸京後,還望舅父從中周旋一二才好。”
於堯聽到這句話,總算是欣慰地笑了。
“放心便是。”
兩人又聊了一會,於堯本就趕了很久的路,這會心情放鬆下來,覺得有些勞累,便要告辭回府。
張景克心裡還在掛念著後宅的美人,假意挽留一番,讓呂新厚送於堯出了府後,他便迫不及待地跑向了後宅。
張景之這一路上,即便是吃得差了些,累了些,他依舊心情非常愉悅。
這種感覺大抵上來說,像是被父母嚴加管教久了的孩子,突然有一天能夠逃脫父母掌控的那種感覺。
張景之與江河兩支隊伍相對行進,沒幾天便碰頭了。
江河一行人望著眼前狼狽不堪的人,灰頭土臉,那頭飄逸的黑發有的地方都已經打結了,那身光麗的衣裳已經分辨不出來原來的顏色了。
一時間難以相信這人便是堂堂的太子殿下,說是乞丐都不足為過。
這種樣貌要是被京中的禦史看了去,那還不要集體瘋狂。
不過,細想下去也便釋然,先不說張景之如何,就是他東宮的太監,不能說是錦衣玉食吧,那也是衣食無憂,比彆的太監生活那可是好太多了。
要說在宮裡照顧人,那他們沒話說,可這是哪?
這是野外啊,他們這支隊伍又是輕裝出行,甚至張景之怕皇帝反悔,為了儘快的出京,帶的很多的東西都不是很齊全。
所以,這些太監照顧自己都成了問題,更彆提伺候好張景之了。
好在宮中的近衛是正兒八經的軍士,吃食總還是能勉強解決的。
如果再晚幾天碰不到江河一行人,估計他們就要灰溜溜地打道回府了。
張景之雖說狼狽,但精神頭足的很。
對於眾人怪異的目光視而不見,興衝衝的說道。
“你們讓本宮好找啊,好在沒走岔了路。”
“”
江河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把太子都派出來了,看來皇帝確實著急了。
他可以不把豐中當回事,但對太子就不行了啊。
上下打量了一番張景之,想必這一路上吃了不少的苦頭吧,唉太子也不容易啊。
於是,江河想走上去安撫一下他,隻是還未走到他身邊,一股酸味便竄到江河的鼻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