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景之從河裡爬出來時,隻剩下張景川蹲在河邊,正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他被嗆了幾口水,劇烈地咳嗽了幾下,才感覺舒坦了很多,腦子卻還處在懵逼的狀態。
什麼意思?無緣無故的就把我掀翻到河裡去,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顯然,他還不知道關朋幾人為什麼要這樣做。
張景川搭了把手將他拉上岸後,目光哀怨地凝視著他。
確實臭了些。
作為張景之的弟弟,他感到有些丟人。
百司衛現在基本上沒人穿長靴,皆是穿著布鞋,又方便又涼快。
而那麻煩的長靴,不透氣不說,還要裹腳,甚是麻煩。
趕了一天的路,腳在這種狀態下,不斷地出汗發酵,周而複始,那種味道,可想而知。
哪怕是個小仙女,你讓她穿著長靴,走上一天的路,那也是臭的,並不會因為你是仙女是美女,就會對你有區彆對待。
“太子哥哥,明天彆穿長靴了,如果你真的想穿,就等大家都睡著了,再找個沒人的地方洗腳,要不然,會挨揍的。”
張景之臉色通紅,欲言又止,他堂堂雲國太子,連續兩天因為個人衛生問題被人嫌棄了。
這去哪說理去?
如果是在皇宮,一天也走不了幾步路啊,哪天不是太監把腳給洗得乾乾淨淨的。
孰不可忍啊。
最後還是開口道“給我找雙布鞋。”
臭鹹魚的味道再次飄了出來,張景川點點頭,不露痕跡地退開了幾步,待味道淡了些。
深深籲了一口氣才道“快洗洗你的腳吧,還有,下次等大家洗完臉了再洗腳,還有把你的靴子也洗了吧。”
恥辱啊,那種羞恥的感覺湧上心頭,讓張景之恨不得跳進河裡,將全身刷一遍。
可這怪得了誰呢?沒人告訴他要換布鞋啊。
他站在冰冷的河水裡,拚命地淘洗著靴子,可提起來聞了聞,酸爽的味道依然還在。
這雙靴子從他出京便一直穿著,這麼長的時間,裡麵各種黴菌的發酵,裡麵的味道可想而知。
淘洗了良久,靴子上的味道依然還在。
冰冷的河水已經讓他的雙腳有些麻木了,他抬起頭,看了眼掛在天邊的月亮,思緒良多。
索性他將手中的靴子丟到了河裡。
黑色的長靴很快隨著水流不知道被衝到了哪裡。
拖著快要麻木的雙腳爬上岸,身上還是濕漉漉的,有點冷。
他坐下來,抬起腳,使勁地聞了下,還好,在水裡浸泡了那麼久,已經沒有臭鹹魚的味道。
他緩緩站身起來,長時間的彎腰,讓他感覺腰有點酸。
張景川看他站了起來,吐掉嘴裡的草,跟著起身,卻看到一雙已經泡得發白的腳。
不禁詫異地問道“你的鞋呢?”
“丟了。”
“”
張景川覺得這個方法好,直接解決了根本問題,倘若腳還是臭的話,是不是要把腳砍掉呢?
“丟了乾嘛?值不少錢呢,王大爺的布鞋露腳丫子了都舍不得丟。”
“”
這下輪到張景之不會了。
於是,隻能扯開話題“走吧,回。”
張景川笑了笑,走到他的身邊,旋即蹲了下來,將自己的布鞋脫了下來,擺在他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