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裡,張景之不需刻意地融入這群人之中。
因為關朋無時無刻的不在捉弄於他,雖然張景之偶有反擊,但基本上是輸多贏少,即便是贏,在江河看來,也是兩敗俱傷的局麵。
張景之卻樂此不疲,屢戰屢敗,越挫越勇。
江河也沒閒著,在趕路的同時,遇到了村莊會帶著張景之鑽進村子裡,找人閒聊。
大概也是讓張景之看看雲國底層百姓的生活。
不過,這裡已經逐漸的靠近了京都,百姓的生活質量已經比南湖府的百姓好上了很多。
即使是這樣也讓張景之感到不可思議,這些百姓們整日為了一日三餐奔波,半大的孩子提著簍子跟著大人身後下地乾活。
可即便如此,這些人臉上仍舊看不到怨言,每日依然辛勤地勞作。
看到他們這些外來人會熱情地打招呼,邀請他們到家中坐坐,喝上一碗水。
而從他們的臉上掛著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在回去的路上,張景之不解地問道。
“為什麼他們過得這樣清苦了,卻絲毫沒有怨言?”
“因為他們心中還有希望啊。”江河笑著說道“他們所求不多,隻求吃飽肚子,他們是雲國最容易滿足的人。”
張景之愕然,從前他從來沒有體驗過餓肚子的經曆,關朋讓他體驗到了這種感覺。
說實話,那種感覺很不舒服。
那他也隻是半天沒吃飯而已,如果像江河說的那般,雲國還有很多的底層百姓吃不飽飯。
這樣情況多不勝數,那還像那些大臣所說的那樣,百姓安居樂業嗎?
“京都也有很多百姓啊,可我見京都的百姓不致如此啊。”
江河沒吭聲。
張景之繼續說道“你帶我來看這些的用意是什麼?”
江河撇撇嘴,心底暗歎了一口氣。
京都那是什麼地方,那是天子腳下,說句不好聽的,京都那些百姓走出去還覺得高人一頭呢。
這裡又是什麼地方?這裡的人按理說靠近京都生活得很不錯了,至少江河在這些農戶家裡還能看到白麵饃。
再看看南湖府那些農戶,如王長壽這般,家裡吃的皆是粟米。
就這,還要省著吃,不能放開了吃。
好半天,江河才幽幽地說道。
“殿下,你想問題前能不能彆先想著彆人有什麼目的,既然你問了,那我的目的很簡單,不出意外的話,你以後是天子,我隻是讓你看看你的子民們生活狀態,就這麼簡單。”
張景之心裡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悶著頭不說話了。
江河繼續說道“殿下啊,你在京都看到的那些百姓代表不了全天下的百姓,你在朝堂中看到的一些人也代表不了全部人。
這些老百姓,你說他們苦嗎?按照你的生活來說,他們肯定苦,可你看他們有怨言嗎?
他們不是沒怨言,他們是沒時間去抱怨,地裡的草除了嗎?地裡的莊稼長勢如何,他們關心的是這個,至於誰是天子,對他們而言,沒有太大的關係。
他們隻要有一口吃的就足夠的了,假如,他們有一天吃不上飯了,這才是天下大亂的始端。”
張景之瞪大了雙眼,腦海中全是那些麵如菜色的農戶。
“所以啊,殿下當你有一天登上寶座,對他們好點,他們是很容易滿足的一群人。”
江河語出驚人,這也是正是江河帶著他去這些村莊的目的。
這些農戶彆無所求,他們的孩子想讀書,可是沒錢,他們隻能種地。
運氣好一些的送去軍中,能活著回來,運氣再好一些的,在軍中博得軍功,升個百戶、千戶。
可這樣的人,能有多少個呢?
回去的這一路上,兩個人沉默不語地回到了營地。
兩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地做到篝火旁,張景川奇怪地看了兩人一眼,好奇地問道。
“這是怎麼了?”
江河輕聲道“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