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堯怎麼都沒想到江河會將主意打到他頭上來。
他口中的支持,僅僅是口頭的支持罷了。
作為朝廷的重臣,他能理解銀票的意義,他也相信朝中很多大臣也能理解。
可隻有他們理解夠嗎?隻有獲得那些商賈的信任,取得他們的理解,這樣才能將這件事進行下去。
在沒有明確地看到銀票能在雲國推行下去的前景下,沒人會將白花花的銀子交到朝廷的手中去。
包括他也一樣。
現實往往就是如此,如果連他們都不相信銀票能推行下去,又怎麼樣能讓那些商賈相信呢。
可是於堯剛剛已經明確的表示了會全力的支持江河,無論是口頭上的支持還是行動上的支持。
卻沒想到打臉來得如此之快,他是想雲國能發展得更好,可這並不代表他願意將府中白花花的銀子交給朝廷,換來的卻是一張帶有數字的紙。
此刻,他為了掩飾臉上的尷尬,抱起茶盞吸溜吸溜地呷起了茶。
江河卻沒有放過他的打算,本來嘛,這事首先就要朝廷各部官員的支持。
現在好容易有人明確地表示支持自己,況且這個人還是自己名義上的舅舅。
看來關鍵時刻,還是要靠親人啊。
江河滿懷激動,高興地說道“舅舅,雖然外甥知道這個問題有些唐突,但外甥還是想問一下,舅舅府中有多少存銀?”
於堯聽到這個問題,嘴裡的茶水差點噴了出來。
唐突你還問?剛才看你老實巴交的,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怎麼談了銀票就變成了這幅模樣呢?
竟然還把主意打到老夫頭上來了。
不過,此時於堯心裡清楚,繼續沉默下去不是個辦法,既然剛才答應他了,還是出點血吧。
於堯放下茶盞,臉上露出肉疼之色“老夫就先兌換個五千兩吧。”
江河頓時愣住了。
不是吧?您是內閣學士啊,朝廷的二把手啊,就兌換這點銀子?就憑咱們這點血緣關係也不止這點銀子吧?
江河難掩臉上的失望之色。
於堯卻是稍稍抬頭,不去看江河。
旋即,江河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臉上的失望的神色一掃而空。
現在這種場麵不正是像後世拉業務時的場景嘛,這活他熟啊,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於是,江河打起了精神,笑吟吟地說道。
“舅舅,這樣不行的,您堂堂內閣學士,怎麼能隻兌換這點銀兩呢?這樣您讓彆的大臣怎麼看您啊?
再說了,我是您外甥,您是我舅舅,我坑誰都不會坑您啊?您說對吧?
這樣吧,舅舅,您就先換個幾十萬兩吧,這樣您麵子上也說得過去,咱爺倆呢,也好看。”
“多少?”於堯頓時感覺氣血上湧,一口老血差點要噴出來。
莫說他府中沒有這麼的銀子,就算有這麼多銀子,誰會傻到一次性全部去兌換成銀票,萬一有點差池,那不是傾家蕩產了。
再者說了,他是內閣學士,府中是有些產業,可是如果真的一下子拿出來這麼銀子,你讓皇帝怎麼看?你讓彆的大臣怎麼看?
俸祿就那麼多,就算你有產業,什麼產業能讓你內閣學士賺那麼多銀子,這很難不讓人產生聯想啊。
到時,哪怕自己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
見到於堯的這種反應,江河有些不好意思了,似乎這要價有點狠了。
是自己考慮不周了,估計舅舅府中有那麼多的銀子貌似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拿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