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回了案牘後,久久不言。
禦書房中,安靜得可怕。
江河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此刻,他恨不得紮個翅膀飛到盤龍山去,看看太子在那裡到底在乾什麼。
這是要害死我啊。
良久後,皇帝淡淡地說道“蕭伴伴,更衣,朕去盤龍山。”
“陛下,要不要讓禁衛先行?”蕭洪躬身說道。
皇帝擺擺手“不用了,穿常服,讓陳飛揚安排便可。”
江河頓時急了,陛下要去盤龍山。
臥槽這可去不得啊。
雖說不知陛下哪來的消息,可隻要有了這個消息,那麼太子可能真的在挖煤。
倘若讓陛下去了,看到這種情形,自己還有活路嘛。
“陛下,盤龍山現在人員混雜,陛下親自前往不安全啊,還是讓臣回去看看吧。”江河義正言辭的說道。
皇帝飽含深意的目光掃了江河一眼“怎麼?去安排好?還是盤龍山真如朕所言?太子在挖煤?”
江河額頭上的冷汗直流,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低下了頭,像一直鬥敗的公雞。
皇帝冷笑“朕倒要看看,太子在那裡究竟在乾什麼,更衣。”
蕭洪屁都不敢放一個,急匆匆地取來了皇帝的常服,伺候著皇帝更衣。
完了,這下屁股指定要保不住了。
江河隻能心裡祈禱,希望張景之行行好,此刻在盤龍山隨便哪裡晃悠都行,就是彆在煤山那裡晃悠。
很快,皇帝收拾妥當,陳飛揚也被宦官叫了來,站在殿外等候。
待皇帝走出禦書房,陳飛揚躬身道“陛下,已安排妥當。”
皇帝頷首點頭,麵無表情地說道“小二,走,陪朕走一遭。”
江河跟在身後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可他在看到陳飛揚後,一切的謎團便解開了。
特麼的,我差點忘了這個家夥,暗羽衛在盤龍山可是安插了不少的人手啊。
江河惡狠狠地瞪著他。
陳飛揚卻瞥了他一眼,也不說話,跟在幾人身後。
幾人很快從宮中側門出了皇宮,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早已在此等候。
駕車的馬夫目不斜視,腰間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藏了利刃。
皇帝在蕭洪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隻聽車廂裡傳出皇帝的聲音。
“江河與朕同乘。”
正要翻身上馬的江河,頓時身子一顫,完了,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老老實實地鑽進了馬車,坐在了角落裡。
一路上,皇帝雙眸微閉,也不說話。
江河則是不停地掀開簾子往外看去,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悠著。
“想到什麼好說辭了嗎?”
皇帝突然的發聲,嚇了江河一跳。
“陛下說笑了,臣號稱誠實小郎君,哪裡會編什麼說辭。”江河訕訕的說道。
皇帝眼眸微微張開一絲,卻什麼話也沒說。
一路的顛簸,江河坐在角落,頭不知道撞了多少次,心中暗下決心,隻要躲了今日這一劫,定要把盤龍山至京都的路修好。
太遭罪了。
就在江河胡思亂想之際,馬車終於是行至了盤龍山。
江河率先跳下馬車,掀開簾子,諂媚地說道“陛下,臣扶您下來。”
皇帝掃了江河一眼,撐著江河的手臂下了馬車。
頓時一陣涼意,皇帝抬眸四顧。
隻見盤龍山這裡,早已不是當初不見人煙的場景,有了流民的加入,這裡更顯得熱火朝天。
遠處,西邊那裡更是濃煙滾滾,皇帝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這裡便是盤龍山了?
“陛下,您稍候片刻,臣去叫太子殿下前來。”
說罷,江河作勢就要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