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最不值錢的其實就是人力。
因此,這也就可以解釋盤龍山那些人的作為了。
他們害怕因為這場風雪失去現在侯府給他們的一切。
他們想體現出自己的價值出來。
可這恰恰與江河的觀點所悖論。
他做不到視人命如草芥。
在這樣的風雪天裡,彆說是做工了,走兩步都覺得凍得不行。
當江河到了煤山時,煤山那裡好似絲毫沒有受到風雪的影響。
無數的人用他們凍得要裂開的雙手揮舞著鋤頭。
看到這一幕的江河,臉色鐵青,他僅僅站在這裡,寒風吹在臉上便如刀割一般。
“太子殿下呢?”
張景川在一旁左右看了看,指著遠處道。
“應該在那邊。”
江河朝張景川身後的侍衛招招手。
侍衛恭敬地走到兩人的身邊。
“伯爺,您吩咐。”
“讓他們停工,回村子。”
侍衛二話不說,衝著工人奔去,並且不斷在工人們中間叫喊著。
工人們紛紛停下了手裡的活,轉頭往風雪裡看去,隻能隱隱約約看到江河的人影。
沒多時,張景之一身臟兮兮地跑了過來,嘴裡哈著白氣。
“你怎麼來了?”
江河陰陽怪氣地說道“我怕我再不來,這裡的人都要被凍死了。”
說罷,也不理會他,轉身往村子裡走去。
進了村子,有了遮擋物,風小了一些,卻依舊寒冷。
江河漫無目的地找了一間屋子進去。
房屋內昏暗無比,一張床,一張桌子,恐怕這個屋子裡最值錢的便是盤龍山生產的鐵爐子了。
江河走了過去,這個爐子沒有散發絲毫的熱氣,一堆煤炭堆在一旁。
頓時,江河的臉都黑了下來。
轉身出了房間,隻見張景之帶著工人回了村子。
他指著這間茅草屋道“誰在這裡住?”
人群中,大家相互看了看,從中走出來一位老漢,他戰戰兢兢的,不知道恩公想做什麼。
“恩公,是老漢在此住。”
江河看他已是凍得瑟瑟發抖,身上竟然沒有穿發的棉衣,頓時,臉更加的黑了。
他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憤怒,說話的語氣儘量地放緩。
“你的棉衣呢?還有,為什麼屋子裡的爐子不燒煤?”
老漢搓著那雙布滿老繭的雙手,期期艾艾地說道。
“老老漢上工怕把新衣弄臟了。”
“”
江河都要無語了。
就因為怕把棉衣弄臟了就不穿?命重要還是棉衣重要?
“那屋子裡的爐子呢?”
老漢踟躕了好半天,才囁嚅著嘴唇說道“上工去了,人不在,便把爐子滅了。”
聽到這裡,江河的心好似被針紮了一般。
再舉目望去,隻見大多數的人皆是幾件破衣爛衫套在身上,哪怕穿著棉衣的人,也是在外麵套了幾件破衣服,以防將棉衣弄臟了。
此刻,江河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最終丟下一句話。
“都回去把爐子生著了,往後,沒有我的允許,禁止擅自去煤山挖煤。”
人群瞬間嘩然了。
不讓挖煤了。
那他們乾什麼呢?
是要趕他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