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皇帝冷聲道。
張景洲一下如同溫順的小貓咪,鑽進了車廂裡。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就是聽路政司的人說江河來了,便來湊湊熱鬨。
哪成想自己的父皇在車廂裡。
此時,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責備,看著江河,似乎在怪江河沒有通知他一般。
“你在此作甚?”皇帝一看到自己這個二兒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明明對他給予厚望。
可偏偏這個臭小子,不是個安生的主。
成日上躥下跳,沒個正形。
“監工啊。”張景洲理所當然地說道。
皇帝不禁嘴角抽了抽,壓住心中的火氣:“老夫是問你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成日裡呆在燕歸樓嗎?”
一說到這個,張景洲頓時眉飛色舞起來。
“父皇”
“住口。”皇帝低聲怒喝:“叫爹。”
“啊?”張景洲懵逼了。
他瞪大了雙眼,看了看江河,又仔細觀察著皇帝,似乎在確認,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皇。
江河忙是打圓場,低聲道:“老爺這是微服。”
張景洲樂了,自己父皇也開始玩這一套了啊。
可一看到自己父皇嚴厲的眼神,他忙是正經起來。
“爹”
“您是不知道啊,這路,原來有大用處啊,看著收取的費用少,可日積月累下來,每年可分紅不少呢。
孩兒這不是把燕歸樓的分紅都投到水泥路上來了,是以,來此監工。”
說著說著,他又興奮地手舞足蹈起來:“爹您內帑不是還有銀子嘛,都拿出來投到水泥路上來啊,每年坐等分紅,豈不是美哉。”
皇帝總算從他的隻言片語中弄清了事實。
可他還是錯愕地看向江河:“投入那麼多的銀子,老夫方才見你隻交了五十文,這到了年底還有結餘嗎?”
江河笑吟吟地說道:“老爺您彆小瞧了這五十文,您看看,如今路還沒修通呢,就有很多商賈還往返十裡府了。
他們的馬車拉的是貨物,是需要根據貨物的價值來交費的。
長年累月下來,這分紅可少不了的。”
皇帝頓時陷入了沉思。
連自己兒子都能看清的事實,偏偏自己還蒙在鼓裡。
可同時,皇帝又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這麼說來,商賈的家業隻要繼續傳承下去,這分紅就可以一直領?那與那些士紳又有什麼區彆呢?”
聽到這句話,江河滿心歡喜。
皇帝能問出這樣的話,說明,他已經在考慮士紳的問題了。
且目光已經往長遠地看了。
江河耐心地給皇帝解釋道:“是這樣的,這是有一個期限的,隻是,暫時路還沒有修通,這個期限還沒定下來。
小子初步想的是二十年,二十年內,無論商賈們是否收回了成本,收費的權利便會移交給朝廷,而這些路的保養維護,一並都交給朝廷。
當然了,若是在二十年內,有人已經收回了成本,那麼就不會繼續分紅了,路也就理所當然地交給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