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漢書!
張遵喝的有些多,又不想回家讓家人擔心,便在關府暫時休息醒酒,而諸葛瞻則在關府一個下人的指引下,去看了關統所借的宅院。
宅院不算豪華,四進的庭院,差不多二十來間房屋,對於諸葛瞻來說已經極為夠用了。
下人送上鑰匙之後,便躬身告辭離去。
逛了一圈,果然已經打掃好了,連被褥等日常之物都已經備好,顯然這不是臨時準備的,諸葛瞻也將這情誼記在心中。
回到客棧將黃虎等人帶來,暫時安排了下去,想要多舒適自然不可能的,前三院隻有十五間房,差不多六七人住一間,被褥自然是不夠的,不過這些事不用諸葛瞻操心,自然有黃虎會去安排。
接下來兩日,諸葛瞻都忙碌在拜訪之中,同錄尚書事的費禕、頂頭上司董允和向寵、中鄉侯老將軍廖化等。
至於自己一係的中低層官員,諸葛瞻則是專門設宴邀請眾人。
馬不停歇的忙活了兩日,也隻是講講混個臉熟,要想真的繼承父親諸葛亮的政治遺產,諸葛瞻需要走的路還很多。
清晨天還未亮,諸葛瞻洗漱完畢,踏步向郎署而去。
諸葛瞻所住之地,離郎署不過裡許,走路也不過大半炷香的時間而已。
城中一片安靜,路上遇到了兩撥巡城的兵卒,看到諸葛瞻的穿戴,領頭的隊長遠遠的一禮,便帶著手下離去,沒有上前詢問。
和現代不同,為了方便管理,即便成都身為蜀漢都城也是要實行宵禁的。
而在這麼早便起來的基本都是郎官們,大朝並不是每日都有,基本一個月兩次大朝,月初和月中,其餘時候官員們都可以多睡會,到了上班時間,自己去署衙辦公皆可。
故而極少有官員起的這麼早,一般也隻有要負責禁中安全和備天子問詢的郎官們需要日日如此。
軍士們見多了這些黑衣青帶的郎官們,自然也就形成了自己的規矩,遠遠行禮表示尊重,也就不上來招呼和問詢,這樣大家都輕鬆一些。
古代信息傳輸很慢,一般的事務都是當地太守便可決斷,稍大的事傳到中樞也由錄尚書事的費禕處理,劉禪的工作說輕鬆也輕鬆,說累也很累。
一般的事務有宰相和百官處理,天子最重要的工作便是平衡各方,穩固皇權,還有拍板軍事和祭祀天地祖宗。
簡單來說就是抓住人事權、軍權和神權三樣,隻要這三樣之中有一樣在手,便不用擔心改朝換代,有兩項在手那就穩如泰山,三樣全部在手的一般也就開國皇帝和少數中興之主能做到。
劉禪如今也算極為不錯了,利用本土士族和外來士族的矛盾收回了丞相府的益州牧兵馬自主之權和開府之權,蔣琬也是因為要坐鎮漢中北伐加了大司空和大將軍,這才有了開府的權利,但是兵馬調動依然還是不能自主。
劉禪雖然不算收回了兵馬大權和人事權,但也將其拆分,讓其不能威脅皇權,且自己還能有一部分拍板的權利,已經算是極為不錯了。
說了自諸葛丞相去後,不亂是蔣琬還是如今的費禕都不能稱作真正的丞相,隻能算是宰相了。
有丞相的禮法正當性,但卻沒了丞相的真正權利。
漢丞相乃百官之首,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即便是天子也要敬上三分,即便是皇後太子也不能對丞相不敬,宮裡遇到了都是相互見禮的。
如果一個國家的權利是十分,那麼天子隻占五分,百官占據兩分,丞相占據三分。
故而一些強勢的丞相如果得百官擁戴甚至能以相權和皇權相抗,最為恐怖的是還有禮法的正當性支持,與後世那些權臣截然不同,那些權臣即便權利大到能廢立皇帝,但根子上依然還是僭越、權臣、亂命等等罵名。